“你是喀沁世子?”大皇子問道。
“是是是,大皇子見過臣嗎?”
“見過,那是你來京都時,本王在一旁遠遠見過。喀沁世子,怎麼淪落至此啊。”
“回殿下,前幾天京都戒嚴,小人被困京郊,今早方回質子宅,可是一到質子宅,發現家裡被盜賊洗劫一空。”
“那應該找官府,怎麼找到本王頭上了。”
“回殿下,小人後來才知,宅子裡的物什是被一名為鯉兒的女子所盜,可這女子是前幾日太子殿下賞給臣的,這事,官府不好管啊。”
“所以家裡被偷光了,你就偷到本王頭上了。”
“回殿下,臣實在不知,這就是殿下的府邸,隻是從外面看,氣宇軒昂,格調雅緻,臣還以為是京都哪個鐘鳴鼎食的大戶人家呢。”
阿勒齊附和道:“殿下,奴才不知道這是您的宅子啊,就隻是想偷幾床被褥,一點金銀細軟,好過個冬。”
“是啊,求殿下明鑒,臣要是知道這是殿下的宅子,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來偷啊。”
蕭照和阿勒齊如泣如訴,演得爐火純青,不相上下。
大皇子轉而問那女子:“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回殿下,奴正是鯉兒。”女子低眉擡頭。
世子:???
阿勒齊:???
兩人異口同聲問道:“你不是要紅杏出牆到太子那嗎?”
鯉兒像是變了副嘴臉,與剛才在園子裡的狠辣絕然不同,此刻,俨然是一副嬌羞女子模樣,我見猶憐,委屈至極。
“回殿下,奴是契丹王送到京都的十位女子之一,不求榮華富貴,隻求安安生生地找個歸宿,好好過日子,不再被人當個玩物就行,可太子居然把奴送給了喀沁質子。”
阿勒齊嘀咕道:“我們家世子怎麼了,玉樹臨風,儀表堂堂,哪裡配不上你。”
“是啊,本世子難道還是火坑不成。”
“殿下明察啊,奴本已認命了,太子願意将奴送給誰就送給誰罷了,不過是嫁雞随雞嫁狗随狗。”
世子:???,你說誰是狗。
“可奴一打聽,喀沁世子他,他就是個市井小偷,好吃懶做,隻偷不幹,且越偷越貪,說不定哪天就偷到什麼達官顯貴手裡,被誰家護院一刀砍死了。”
世子:“所以你就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也如法炮制,把本世子的質子宅偷個一幹二淨。”
“喀沁世子,您宅子裡的東西有一件是您自己的嗎?不屬于你的東西偷得再多都不是你的。”
“所以你連我宅子裡的那顆棗樹也給挖了賣了,你這女子,比本世子更狠,更奸詐。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吵得本王頭都痛了。”大皇子走來走去,不勝心煩。
管家在旁偷偷問道:“殿下,怎麼處置啊,這幾位身份特殊,一邊是外族質子,一邊是太子殿下送的美女,不好辦啊,況且,他們也沒偷到什麼實質東西。”
“都搜過了嗎?”
“搜過了,什麼都沒偷到。”
大皇子想了一會,“你們三位,小惡不斷,不過好在尚未鑄成大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罰你們在佛堂跪上幾個時辰,好好忏悔。”
“本王望諸君以後,好自為之。”
三人被押往佛堂,鯉兒一臉不解,大皇子确實毫無破綻,難道真的是我多慮了,她不着痕迹地将手環裡的藥粉收好,将戒指上的毒針複位,跪坐佛前。
盡管永王府一切都掩飾得極好,蕭照還是從大皇子每日所抄的佛經發現點端倪。
臨走之時,他略帶嘲笑地看着那名契丹女子,空有美色,毫無文化底蘊,居然還想刺探文脈深厚的大淵,找死。
三人走後,永王府彷佛瞬間變了個樣子,秩序井然,守衛森嚴,外松内緊。
後院内,李管事回話:“啟禀王爺,那些雲雀都走了。”
“府裡的呢?”
“還在睡着,那藥會讓人突感風寒,大病一場,一時怕是起不來了。”
“找個機會把府裡的那個契丹人處理了,偷偷換成我們自己人潛進去。”
李管事沉思一會:“此事急不得,還需從長計議。”
“對了,王爺,那三個外族人為什麼不直接處理了,萬一他們再卷土重來。”
“來就繼續演着呗,反正永王府就是個大戲台,誰都能在上面唱幾出。”
“王爺莫要妄自菲薄,這些年來還沒有什麼探子能從永王府真正探查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