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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榷一愣,心中飛快卧槽,他怎麼知道了?還偏要這時候問?
“什麼開機密碼?我不知道。”景榷裝傻。
“是嗎?”景榷顯然不信。
“你的開機密碼我怎麼會知道?”景榷語速超快,“啊,是不是你的生日?有比較重要的資料的話,還是應該設個複雜密碼。”
梁葉背對着此時過分絢麗的霞光,眉眼在陰影中,“應該是我搞錯了。”
“啊哈哈,肯定是你搞錯了!”景榷松一口氣。
梁葉說:“嗯,我就說,你怎麼會記得那個日子,隻有我才記得的。”
景榷不吱聲了,那個日子,他跑路的日子。他也不是記得,隻是試了好多密碼都錯誤,他靈光一閃,查過機票信息才知道。
景榷偷看梁葉,背光的緣故,梁葉看起來陰沉沉的。
“我一直将那天記在心裡。”
不遠處那幾個籃球場上正在進行比賽,歡聲雷動。聒噪的校園背景音下,梁葉這句話很有質感地落在景榷心頭。他不由得擡頭,和梁葉對視。
梁葉的目光有些陌生,有着壓迫感,還有……景榷感知到了,但形容不出的情愫。
但一眨眼,梁葉臉上的陰鸷一掃而空,笑着揮手,“景總,下次賣腐找我啊。對了,何夫人問什麼時候我能帶你回家吃個飯。”
何夫人是梁葉的母親,但“媽媽”對他來說暫時還叫不出口。
“我,我回去看看工作安排。”景榷被剛才梁葉的樣子弄得有些心慌,但又覺得是錯覺,“拜拜,要堵車了。”
梁葉回到宿舍,靠在陽台上吃巧克力拿破侖。小瀚吃完晚飯,聞到甜食的香,“你居然買這個?”
“不是我買的。”梁葉說:“當金絲雀的獎勵。”
小瀚白眼一翻,過了會兒才問:“葉哥,你看我這種運動系帥哥,能給哪種金主當金絲雀?”
景榷放了一下午的風,還惦記着沒做完的工作,正準備加個班把苗助理送來的文件全部看了,就聽說汪秘書正在面試人高馬大的體育生。
景榷滿頭問号,不是,這又是什麼企劃?他這個當總裁都沒聽說。
景榷推開接待室的門,體育生齊刷刷看過來,全都穿着黑色小短褲白色老頭汗衫。
“景總來了。”汪秘書起身迎接,“正好一起看看。”
體育生們看景榷的目光熱情似火。景榷莫名其妙,耳語汪秘書,“哪個部門的企劃?”
汪秘書鏡片反光,“我們總裁辦的。”
景榷心想真是翻天了,永庭不是所有企劃都有他過問,但總裁辦的工作都得通過他,再說,總裁辦招體育生做什麼?
“你要礦工,礦工這就來了。”汪秘書說。
你是怎麼忍住不笑的?景榷心想,我都要被你和姓苗的氣笑了!
“不準招礦工!”景榷以老闆的威嚴警告道,“都給我請回去!”
“哦。”汪秘書看上去有些失望,“兼職也不可以嗎?”
景榷沉默審視。汪秘書灰溜溜地說:“好的景總,我這就去辦。”
景榷深夜加班,礦工卻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文件上的字漸漸變得不認識,一眨眼全都變成了“礦工礦工礦工”。景榷生氣地将文件一合,自言自語:“最煩礦工”。
有的人看起來有錢有勢,招蜂引蝶,但活了26年,也就經曆過一個攻。這個攻當時年紀雖然小,身闆也很窄,但渾身牛力氣,非要評價的話,也是個很礦的。
疼痛的記憶再次翻湧,把今天在朔原大學醞釀的那點純愛沖散了。景榷不得不正視這個避不開的問題——将來真和梁葉結婚了的話,梁葉又犁他怎麼辦?合法夫夫,總不能一次都不犁吧?
梁葉現在可是個雙開門礦工了!
想到這兒,景榷又想像梁隽聲那樣跑了算了。但再一想,人都是會成長的,18歲的小葉不行,不等于23歲的梁葉也不行。
景榷忽然不爽了,人從不行到行,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要是梁葉行了,是在誰身上循序漸進的?要是梁葉現在還是不行,那豈不是要在他身上循序漸進?
越想越不得勁兒,景榷索性用工作武裝自己,什麼礦工,什麼梁家的家庭聚會,統統被他抛到了腦後。不想幾日後,從小姑那兒聽到了梁隽聲的消息。
小姑現在仍然帶着三個藝人,隔三差五要來一趟永庭,動不動就跑來景榷辦公室劃水,順手丢一些領帶、胸針、袖扣之類的小玩意兒給景榷。
這次她帶的是菠蘿,聞着濃香,景榷吃了幾塊後,她才說,梁隽聲回朔原了,這是他從島上帶回來的伴手禮。
景榷頓時覺得菠蘿不僅不香了,還有一股爛熟味。
他與梁隽聲不對付,互相看不上,但理智分析,梁隽聲其實是最合适的聯姻對象。這人無心賺錢,沒有插手永庭的可能,一年有300天都在國外流浪,幾乎不用見面,他可以繼續當清冷總裁。
“他回來幹什麼?梁輝抓回來的?”景榷警惕地問。
梁隽聲跑路的時間不算長,逍遙自在有什麼不好,不大可能是主動回來的,但梁家這時候抓他回來幹什麼?難道是景自秋覺得梁葉剛認祖歸宗太寒碜,跟梁家要梁隽聲?
他可以嫌棄梁葉,欺負梁葉,但别人不能看不上梁葉。
“我也以為是梁家去抓人,但聽何夫人說,梁隽聲是自己回來的,态度還很好,一回家就認錯。”小姑邊吃菠蘿邊說:“你也知道,梁家一貫最疼愛梁隽聲這個老大,他帶了一堆東西回來,還給真少爺送了見面禮,專門去看了假少爺,梁家現在父慈子孝,羨煞你爸。”
景榷瞪一眼小姑,“你是來給誰當說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