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摟着宋桢一整天,宋桢就抱了她一整天。
抱着她期間,宋桢不方便做飯,隻能拿出家裡備的幹糧,就着水喂她吃。
可她一點都吃不下去,抱着他迷迷糊糊的隻是喊疼。
宋桢知道她生病了,但他不能讓屬下去找陌生的大夫進村,他平日看慣的山下的容大夫最近到外地找藥去了,短時間回不來,他隻能自己随便揀些驅寒的草藥煎了喂她。
由于她窩在自己懷裡不肯離開,那火好幾次迸出來,差點燒了她後背,他隻能擡臂幫她擋了。
若是這節骨眼她受傷,隻會惹來更大麻煩。
他懷裡坐着她,隻能笨重地轉動着輪椅工作,心裡早就埋汰了她一百遍。
“蘇蘇,蘇蘇你醒一醒,把藥喝了。”
他有感覺到懷裡的人身子越發滾燙,将藥放涼一些就趕緊喂到她口中。
可她暈暈乎乎地,竟然不肯将藥喝下去,他費了好大勁,捏着她鼻子才把藥給她灌下去。
剛喂完沒多久,她就吐了,吐得他滿身都是。
這下,李隆祯終于忍受不了。
他想将她從懷裡剝離,好更換衣物,可每當他一掰她手,她就嗚咽個不停,根本沒法動彈。
最後隻能坐着替她把穢物擦幹淨,坐着将兩人的衣物換掉了。
他先替她換的衣裳,解開中衣的時候,他冷着臉不去看她,但她那身凝脂似的肌膚上,斑駁的淤血痕迹還是落到了餘光中。
有些是在同劉虎那兇徒搏鬥時留下的,而更多的已經發黑發青,顯然是前一夜留下的。
蘇蘇為了同他私下相處的那一夜,得罪了不少每日前來捧場的貴客,那些貴客性子傲,不講理,覺得是蘇蘇故意怠慢,所以第二天前來的時候,故意放話讓秦媽媽來教訓。
秦媽媽不敢得罪客人,也因蘇蘇還不是紅倌人,隻要臉上不傷着就行,便親自将她這一生雪肌擰得起血痕。
那客人聽着蘇蘇疼叫的聲音,竟也爽了,回頭給她好幾錠金子,就當是用耳朵嫖過的嫖`資了。
李隆祯看見她這一身青黑的淤痕,擦拭着的手背青筋逐漸浮突,但很快,那些青筋又隐伏下去。
趁着蘇蘇服藥後睡了過去,他便将她放回床榻,走到屋後用短笛聯系部下。
“去山下找劉虎屍首,切碎了,喂狗。”
“把昨日蘇蘇招待過的客人名單,給我列出來。”
·
蘇蘇這一病來得兇險,本以為一副藥下去,到傍晚左右她就能醒過來。
誰知她仍閉着眼睛在說胡話,連樓裡都不能回了。
李隆祯隻能衣不解帶守在她床頭照料着,兩個晚上都不合眼。
終于,在第三天早上,蘇蘇醒過來了,但她好像忘記自己怎麼回來的,連殺死劉虎的事,都好像不記得了。
“我在樓裡彈完了最後一曲後,覺得很困了,本是想小睡一會再回來的,可我怎麼沒有回來的印象呢?啊!那個...我東西不見了,就是之前我央你送我的那把小刀呢?我...我一直帶在身上的,掉哪裡去了...”
蘇蘇忘記自己就是拿那把刀捅向劉虎的,李隆祯見她着急的樣子,連忙拉住她,不讓她下床。
“掉了就不要了,下次我再送你新的。”
“奇怪,我為什麼...為什麼會忘記事情了呢?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還要趕晚上的幾場包場呢。”
她掙紮着又要起身,李隆祯告訴她,她已經昏迷兩天兩夜,車夫小趙那裡他去交代打點過了。
“你...你親自去見了小趙?”蘇蘇臉上發青,“那你...那他可有對你說難聽的話?”
她同阿桢在一起這件事,樓裡沒有幾個人有好臉色給她,尤其是秦媽媽和樓裡的夥計,車夫小趙也是,樓裡姑娘每次出外他負責接送都是有提傭的,唯獨是送她往來村裡沒有,因為沒有賺益。
他不敢不接送是看在蘇蘇資質絕佳,日後出外勤的次數肯定不少的份上的,可她私底下養着的小白臉卻是他賺益的一大阻礙,他向來是看不順阿桢的。
“沒有。”李隆祯笑着安慰她,“他說讓你好好在家休息,他會幫你同樓裡說去。”
那天她不過請休了一天,回來秦媽媽就給她臉色看,順帶着小趙也對她沒有好臉,這次怎可能這麼好?
蘇蘇知道阿桢是為了寬慰自己,才默默忍下了那些,不由得更覺得愧對他了。
她一把抱住他,用臉輕輕蹭他下巴,“阿桢,你真好。”
李隆祯禁不住她這樣的舉動,眉頭一蹙,險些要将她推開,幸好自己還有些定力,強行忍住了,松開眉頭輕輕回抱她,後槽牙咬緊,笑道:“為自己心愛的女子做事,不是應該的嗎?”
這一天,蘇蘇還是和阿桢在一起膩歪了一整天。
既然小趙都已經替自己說好了,那麼不休息白不休息,平日在樓裡應付客人、應對媽媽已經心力交瘁,那就讓她好好再歇一天,有什麼等回樓裡再想吧。
這一天蘇蘇纏着李隆祯,讓他給自己喂藥喂粥,可等他把勺子舉到她唇邊,她又突然笑着指着他的唇,說不是用這裡喂的不吃,把李隆祯逗得鬧了個大紅臉,她才嘻嘻笑着就着他的手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