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蕭佑川沒有回來,也沒有讓蘇蘇去村長那給他伺藥,她就一直陪着蕭佑川在陳三娘家屋後種點小菜,喂養小雞。
蘇蘇打小就跟着明月流浪,後來到了翠紅樓又被秦媽媽一眼相中,被培養成花魁姑娘彈唱寫詩作畫,讨男人歡心,壓根就沒幹過農活。
而蕭佑川雖然出身世家,但蕭家沒落已久,掙來的錢财償還完債務後,就沒有多餘米糧錢了,所以他早早就學會了幹這些農活,用以養活自己。
蘇蘇蹲在邊上很認真地看蕭佑川下地種菜,随後,她也掄着鋤頭小心翼翼下地,甚至到最後,她還脫了鞋襪踩在泥裡,往地裡印下一深一淺的腳丫子。
完了她還朝蕭佑川笑,“佑川你看,我現在是不是很棒?沒有一鋤子下去鏟死了你種的菜吧?”
旁邊的蕭佑川抿唇笑,從善如流:“對,姑娘真厲害。”
二人在屋後做農活的時候,李隆祯回來了,他這幾天忙着處理羅婁國的商談後續,幾乎是帶傷沒日沒夜地連軸轉,沒想到回來便看見這二人在屋後宛如小夫妻般地做農事。
而且蘇蘇對着蕭佑川笑的眉宇之間,同對待他時是有區别的。
她對蕭佑川,更多時候是動作不加掩飾的流暢,是不需要去琢磨的自然。
他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從她臉上看見“真實”二字。
跟在他身後的一個下屬這時驚道:“主子,你的傷...”
原來太子腹部的傷口又崩開了,可他此時眼睛一直忙着看那屋後的二人,壓根顧不上理會。
他轉身,對屬下道:“去告訴她,我的傷勢,讓她過來給我包紮。”
說完,他就回屋了。
蘇蘇放下鋤頭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她眸中的光芒再次收斂了,面對他變得謹慎了不少。
“殿下...小的...過來給你包紮了。”
她說完這句,李隆祯也沒有說話,一直坐在椅子上背對着她。
過了片晌,見他依舊沒有回應,蘇蘇又謹慎地問了一句:“那...殿下哪兒需要包紮?”
幾日不見,她連他哪兒傷着都忘記了!
李隆祯笑着,也不惱:“你那位蕭先生刺的地方,你忘記了?”
“哦哦、對!”
蘇蘇這才想起來,連忙走過來。
“你那家明月樓生意不錯,隻是你的那些‘男`脔’似乎很想念你,在四處打聽着你的下落...”在她給自己弄傷口的時候,李隆祯故意說道:
“孤見他們對你那麼忠心,便好心把你的消息告訴他們,現在算算時日,他們應該快要過來找你了。”
蘇蘇手裡動作一頓,嘴角扯了扯道:“殿下你...找他們過來幹什麼呀?”
“孤見你隻有蕭佑川一個,有些太單調了,給你增添些生活樂趣啊。”
蘇蘇笑笑,繼續拆手裡的紗帶,沒有再說話。
倒是李隆祯又忍不住道:“你的蕭先生會不會吃醋?”
“啊?不...不會啊。”
“那孤多給你找幾個好看的男子,一起送過來可好?”
“啊?那...也行。”
李隆祯的臉色登時比鍋底還難看。
蘇蘇幫他弄好了傷口,見他沒任何回應,便自己離開了。
李隆祯本來說好的要把蘇蘇的那幾位追慕者帶過來給蕭佑川添堵,臨末又後悔,命下屬将那三人原路遣返。
蕭佑川見蘇蘇最近心情頗好,便問她發生了什麼,蘇蘇一邊撒着雞飼料,一邊搖搖頭笑:“沒什麼,就想到一些好笑的。”
“哦,對了,你不用怕太子殿下會把孫龔文周振他們押來了,這麼長時間不見他們,殿下應該是放棄了。”
蕭佑川也沒問她為何,隻是信任地點點頭,“嗯,那就好。”
“不過...”他又道,“我還是想勸你最好快些走,太子殿下始終是君,我們得罪了他都沒有好果子吃的。”
“我知道呀,”蘇蘇輕眨着美眸,有些無辜,“但現在不是沒有辦法嘛,都被他拆穿了,隻能爬起來繼續往下演啊。”
“隻有那麼做,他才會暫時還讓我活。”
·
李隆祯把自己關在屋裡一整天後,第二天,他換上了粗布短褐,扛着鋤頭來到屋後下起了地種菜。
蕭佑川來到的時候很是驚訝。
那地裡的小白菜是他前段日子種下的,眼瞅着菜葉都快形成連坐狀了,前天被蘇蘇掄了一鋤頭沒了小半,現在又輪到太子殿下來糟蹋。
蕭佑川慌忙走過來,客氣道:“李公子,這些活我來幹就行,你身上傷口未愈,小心再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