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觸感讓蒼宿下意識地将施筱推遠了一些,随後,他便因為眼前所見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不知是怎麼一回事,施筱的嘴唇周圍,突然長出了一圈……胡子。與正常的胡子不太一樣,她長出的這些,顔色呈灰白色,又短又硬,長着一張女人的臉上,看起來詭異極了。
“筱筱,你的臉……”
施筱一怔,摸上臉頰,被那粗糙的質感刺了一下,驚詫地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我……我去下衛生間!”
施筱匆匆逃開,站在廁所的鏡子前看清楚臉上的變化後,幾乎凝成了一座雕像。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她把洗手台上的每一個抽屜都打開,好容易翻出了蒼宿放在那兒的刮胡刀,手忙腳亂地使用起來。
她沒用過這種款式的刮胡刀,再加上用得太過着急,鋒利的刀片不慎劃破臉頰,一時血流如注。在抽出的七八張餐巾紙全染上了血迹後,她的情緒終于陷入了崩潰中。
聽着從衛生間門下的縫隙中,飄出的低低啜泣聲,栀子勾了勾唇角。
這才到哪兒啊,怎麼就受不了了?等再過段時間,被那顆狼的心髒影響,手腳變成爪,身後長出尾巴,施小姐豈不是得絕望得當場自殺?
也是施小姐心态不好,變異又如何,說不定蒼宿是個福瑞控,當場開辟出新的X.癖,讓相處多了更多情趣,豈不是因禍得福,還得給她上香表達謝意?
栀子搖搖頭,走向了客廳。
接下來,該給蒼宿送溫暖了。她還存着顆狗的心髒,急着要用呢。
施筱半天都沒回來,讓蒼宿有些擔心。又等了十分鐘後,他實在坐不住了,便打算去衛生間看看情況。
然而,就在他站起身的一霎那,頭頂的燈閃了幾下,“啪”地滅了,整個房間瞬間陷入黑暗之中,隻剩下施筱為烘托氣氛點上的蠟燭,還在搖曳着微弱的火光。
停電了?不應該啊?别墅裡有備用電源,就算真斷電了,也不至于這樣。
蒼宿猶豫片刻,還是打算先去衛生間瞧瞧。如果施筱沒事,他再聯系人檢修電路。
腳下剛邁出一步,身後忽而傳來某種奇怪的聲音,像鼓點,緩慢、沉重、規律。
蒼宿調整好手機模式,猛地打開手電筒功能朝身後照去——
一顆足有人頭大的心髒以極為緊密的距離貼在他身後,他看過去時,心髒似乎還在跳動,那是鼓點聲的來源,隐約能看到發黑的血迹,一滴一滴從那上面滴落,融入地毯之中,再找不到蹤迹。
天生的人設優勢,讓蒼宿就算面對這樣詭異的景象,也還是保持了冷靜,沒有大喊大叫。
栀子正想感歎,這樣的人可不好吓啊,下一秒就發現,他的沉默,似乎是因為過于震驚而失了聲,這才格外與衆不同。
意識到這點後,巨型心髒興奮起來,跳動得更快了。
它一跳、一跳地來到蒼宿面前,栀子幽幽的聲音不知是從哪個部位傳出來的。它笑着道:“老公,我們好久沒見了,你都不想我嗎?我可是每天每夜都迫不及待地想跟你見面呢~你看,我說過會來找你,我沒有撒謊吧~”
心髒越逼越近,蒼宿卻凝在原地,跟廁所裡的施筱一樣石化成了雕像,怎麼也動不了一絲一毫。
電光石火間,心髒突然從中間裂開為兩半,如血盆大口般張開,直接将他的腦袋吞了進去,含在其中,磨了幾下。
蒼宿在失去意識前,隐約聽到耳邊有栀子的聲音在低聲吟唱:“我的心裡隻有你沒有他~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隻怪我當時沒有把你留下~對着你把心來挖~隻有你才是我夢想~隻有你才叫我牽挂~”
施筱好不容易解決完自己這邊的問題回來時,隻收獲了一具跟屍體般直挺挺躺着的蒼宿。她精心設計的燭光晚宴徹底宣告失敗,撥急救電話時,手指都在抖,短短三個數字,她甚至輸錯了兩次。
等這棟蒼宿專為施筱購置的小别墅裡空無一人後,栀子打開了後門,問一直站在那兒等她辦完事的莫洲頤:“餓了沒?屋裡有現成的飯菜,不吃也是浪費,要不要一起?”
剛才路過餐廳時,她順着香味進去看了一眼。
施筱說那一桌子菜是她親手所做,希望蒼宿能賞個臉。但是……她甚至連餐盤都懶得換一下,餐盤底部明明還印着那家餐廳的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