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峻發出一聲冷哼,開口時,聲音裡有明晃晃的警告意味:“你給做手術的醫生許了好處,讓他在手術台上制造意外事故,以此除掉栀子這個麻煩的事,你真當我看不出來?那醫生雖已去了國外,但想要找到他的下落并不難。等我查明栀子死亡的真相,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非常具有威懾力的發言。
可是。
栀子沒死。
所以不成立。
聽前半段話時,施筱還有些心虛,聽到後半段話,她一下就挺直了腰闆,隻剩下滿心嫉妒。
她不明白,栀子那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到底有什麼讓人喜歡的地方?
知道她還活着,蒼宿哥立刻就丢了魂。一得知她的死訊,明峻也不管不顧地沖回國,要為死人報仇。她到底好在哪裡?
施筱壓下了不斷上湧的情緒,笑了:“我不明白明先生到底在為什麼而憤怒。你回國都這麼久了,難道沒發現,栀子姐雖然做了手術,可根本就沒死。”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了她的死亡證明,也見到了她的墳墓和……”
反駁的話剛說到一半,就突兀地斷在了明峻的喉嚨間。
對啊,栀子的墳墓被破壞過,骨灰盒裡根本沒有骨灰。難道,真像施筱說的,她還活着?
喜悅的情緒慢慢爬上了明峻的臉,他很勉強地維持住了表情,盯着施筱的雙眸,一字一頓問道:“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我知道栀子姐的下落,也願意幫你找到她。栀子姐和蒼宿哥的感情出了點問題,她不願意再見他,才想用這種方法避開。”施筱的語氣一變,忽而坦然至極:“我覺得,這是我的機會,也是你的機會。我今天來,就是想提醒你——蒼宿哥已經知道栀子姐還活着,等做完這次的心髒手術,就會去找她。你要是還有什麼想法,趁早。”
将要說的話全部說完後,施筱沒在辦公室久留,毫不猶豫地揚長而去。
蒼宿的控制欲和嫉妒心比常人要高,為此,她一直很注意跟其他男□□流的時間,以免引來不必要的問題。她也有好幾次巧妙地利用了這一點,給蒼宿和前妻的情感生活造成了誤會。
她趕回病房的時間剛剛好,蒼宿睡了一覺忽然驚醒,睜眼找護工時,她恰到好處地推門而入。
她快步來到床邊,握住了蒼宿的手:“蒼宿哥,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蒼宿搖了搖頭,關心道:“已經很晚了,我這邊有護工在,你安心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來看我,好嗎?”
施筱正想做出一副依依不舍、放心不下的樣子,手指卻突然傳來一陣癢意。這怪異而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大感不妙,她低頭看去時,瘋了一般狂長的指甲已劃破了蒼宿的皮膚。
蒼宿面上還算鎮定,隻是在倒抽一口冷氣後一把推開了她,冷聲道:“施筱,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
同樣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發生,就算施筱對他來說再重要,也會觸及到底線。
施筱呆坐在地上,為蒼宿對她的稱呼由“筱筱”變為了“施筱”而久久不能回神。
她能感覺到,自己在蒼宿心裡所占據的位置正急劇減少,再這樣下去……
病房裡的動靜太大,将護工都引了過來。在被他人看到自己的窘況前,她連着對蒼宿道了好幾次歉,匆匆逃離了此處。
好不容易趕回到蒼宿為她購置的小别墅,确認過周圍沒有其他人,施筱一下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幾乎是癱坐在地上。
然後她就被從腰上生出的巨大尾巴頂開、“撥”到一邊,以一種略顯狼狽的姿勢躺在了那兒。
“筱~筱~你好像忘記鎖門了,那我就進來咯~”
聽到熟悉的聲音,施筱猛地回頭,就看到栀子跟回自己家一樣,大搖大擺地走進門來。她有些慌張地想要脫下外套,遮蓋尾巴,卻忘了手指也有變化,倉促之下扯壞了一件衣服。
情緒瞬間崩潰,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臉龐,她隻好倔強地扭過頭去,不讓栀子看到自己的慘狀。
栀子嘿嘿一笑。
果然,美女哭起來也是美女。别的不提,施筱這張臉,是真的明豔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