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眉頭微蹙,表情中顯露出幾分不情願。但架不住鐘景滿眼的祈求之色,她最終點了點頭:“好吧,我試試看。可要是露餡了,你不能怪我。”
“當然不會,這件事就拜托你了。你現在應該管他喊叔叔了。”
栀子配合地露出笑容,向着鐘禹迎了上去,開口道:“叔叔……”
“欸,怎麼又喊我叔叔了。之前不就說過,你該改口喊我爸爸了。”
鐘禹剛才站得遠,沒能聽見兒子和兒媳婦說了些什麼,便直覺認為是兒子搞出來的事,向着鐘景狠狠瞪了一眼:“你又跟栀子胡說什麼!有她這麼好的妻子,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非得把人氣走才甘心嗎?”
父親的态度讓鐘景感到了疑惑。
在他的印象裡,因為受到他的反複暗示,父親一直不是很喜歡妻子,覺得妻子沒什麼能力和背景,還有些拜金、貪财。怎麼現在,突然表現出對她的滿意來了?
一定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等今天這一關過了,得好好查查,搞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鐘景在餐桌旁坐下時,心底還在琢磨,怎樣才能查清楚原因。沒想到,這餐飯才剛吃到一半,他忽然覺得困得厲害,上下眼皮親密得根本沒辦法分開。他整個人往桌上一撲,就那麼莫名其妙地睡了過去。
鐘禹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問栀子:“栀子,這……這沒問題吧?你到底給他下了多少安眠藥?”
“也不多啊,應該不至于把人給藥死。”栀子晃了晃手中的空瓶子,将其展示給了鐘禹看:“萬一他突然恢複清醒,豈不是會壞了計劃?”
看着已經全空了的瓶子,鐘禹感到幾分不安。但當栀子問他能不能搭把手,把鐘景搬到樓下去時,他還是下意識幫了忙。
一步一步走向地下室的過程中,他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地下室的布置實在太奇怪了,怎麼看,都像是為了将某人困在這裡。
這棟别墅,他曾來過許多次,從沒聽說過這兒有如此奇怪的地方。顯然,是有人刻意對他隐瞞了這件事。
這麼做的人會是誰?是鐘景,還是栀子?
看栀子對地下室如此熟悉,鐘禹先懷疑了她。可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房子畢竟是屬于兒子的,隻憑她的能力,應該無法在兒子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對地下室的改裝。
不是她的話……是鐘景?鐘景到底病到什麼程度了,怎麼會有這麼莫名其妙的想法?
帶着一肚子疑惑,鐘禹圍觀了栀子好一陣忙活。
她先從地下室的角落翻出兩對手铐,将鐘景的手腳全部束縛住,随後又找出原本已被拆除的攝像頭,一個一個安裝了回去。
等這兩件事做完了,她從鐘景口袋裡扒出鑰匙後滿意點頭,轉頭向着鐘禹燦爛一笑:“爸,公司那邊還需要您主持大局,這裡的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鐘禹皺了皺眉:“你是不是對我隐瞞了什麼?”
栀子嘿嘿一笑,選擇說出一部分的真相:“是啊,隐瞞了很多事。但您别仔細問了,我不會告訴您的。要是知道了真相,您和我或許就不能這麼心平氣和地對話了。”
在她的印象裡,鐘禹除了對原主印象不好,背後編排過幾句外,本質上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
最開始的時候,她還曾考慮過,要不要将一切都向着他和盤托出,以換得一個同盟。之前收到的那條短信,讓這個念頭又一次冒了出來。
但這件事以“栀子”的身份去做不太合适。
恐怕,鐘禹對她的偏見,會直接影響到他對這件事情做出判斷。
所以栀子不怕麻煩地兜了個大圈子,到現在也沒明說,好給他留個由他自己發現真相、接受現實的機會。
鐘禹還想追問,幾位突然來訪的客人讓他們不得不終止了對話。
來過一次的曲桓對這兒還算熟悉,大跨步走在最前面。木至遠和陶希昀跟在她身後,走出的每一步都很小心。待在地下室站定、看清楚整個房間的環境後,兩人看向栀子的眼神都變得有些複雜。
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過的會是什麼日子,他們實在難以想象。
栀子擺擺手,用略顯輕松的語氣開口道:“看我做什麼?各位不是都還有不少事情要做麼?”
陶希昀反應過來,趕忙來到鐘禹面前彙報工作:“鐘……鐘老闆,我把您可能需要的材料全部整理好了。公司的工作還需要您安排,方便的話,您能現在就跟我回去一趟嗎?”
她被分配到的任務比較簡單,隻要以工作或任何借口為由,将鐘禹從這兒帶走就行。之後,便是盡可能地維持公司的正常運轉,不要被其他人覺察到異常。
鐘禹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跟着她走了。他想着,從栀子那兒得到答案有些困難,靠着其他人,說不定還有些機會。
等他們走了,栀子、木至遠和曲桓做好準備,進入各自的角色,準備等鐘景醒後,給他演一場好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