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動了之後,他又陷入沉眠,沒有進一步好轉或者惡化的迹象,沈昭甯隻要有空就會來,坐在病床邊,跟季巡鬥嘴。
平時也鬥,但在這兒是為了轉移季巡的注意力,畢竟對着自己昏迷的□□,正常人都會心情失落,不對,不是正常人,正常人誰會靈魂出竅。
她被自己的腦補逗笑了。季巡問,“有什麼好笑的?”
沈昭甯收斂笑意,“我想起了觀音菩薩的梗。”
季巡:“什麼梗?”
沈昭甯:“就是現在短視頻上,很多帥哥男大,長得好穿的少,身材好,經常給大家福利,就會被大家稱為觀音菩薩。”
沈昭甯:“你也沒給我這種福利啊,你才不是觀音菩薩。”
季巡:“我說是了嗎,還有,你整天上網都看的什麼,不能看一點健康的東西?”
沈昭甯:“這怎麼不健康了,這是最健康的東西,有利于我們女性的身心發展。”
季巡無語一瞬,“嘴倒是挺硬,有本事見了林之文别慫。”
一句話掐到沈昭甯七寸,她哼了一聲,不理他了。
季巡等了一會兒,見沈昭甯還沒動靜,問她,“晚上吃什麼?”
沈昭甯不說話。
季巡:“咱們走吧,我好像有點餓了。”
沈昭甯不動。
季巡沒辦法,隻能再等一會兒,最後說道:“我不提他了行嗎?”
沈昭甯當然不是真的生氣,這也是她鬥嘴的一部分,小小拿喬一下,她正準備下台階,這時手機響了。
來信息的正是林之文。
“周末高中跆拳道社聚會,你要來嗎?”
沈昭甯高中參加了跆拳道社,因為林之文在那裡當副社長,她當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進社了才知道社長和副社長都很忙,平時都是一些社員帶新,她這才松了一口氣,跟着學了一些基本動作。
高中社團大家都是抱着玩和談戀愛的目的參加的,沒過多久,跟她一起報名的小姐妹就被泡走了,隻剩她一個人每次都很認真的練習,雖然效果不怎麼樣,每次都把自己弄得青一塊紫一塊,但她竟然一節課都沒缺。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既盼着林之文又害怕見到他,中間其實也遇到過兩次,但他都來去匆匆,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後期期末的年終總結上,林之文出席了,他拿了社裡的簽到表,發現了兢兢業業全勤的一根獨苗。
他贊揚她的精神,送了她一套全新的跆拳道服,還自己出錢加了一套護腕,社員都很好奇的看着這個清秀的學妹,起哄讓她秀兩招。
林之文沒意見,用眼神鼓勵她。那是沈昭甯人生最窘迫的時刻,她盯着手持固定腳靶的林之文,硬着頭皮沖過去,一腳踢出,踢了個空氣,然後左腳拌蒜頭朝下栽到了墊子上。
她甚至沒有踢到靶。
沈昭甯懷疑自己正是因為一次次在林之文面前丢臉才會越來越慌,越來越慌然後就會越來越丢臉,就像一個逃不開的循環,到底是從哪裡開始錯了呢?
季巡打斷她的回憶,“怎麼不回複?”
沈昭甯不是很想去,但也不知道怎麼拒絕,“你幫我回複,就說我周末有事。”
季巡接過手機,噼裡啪啦打字。
沈昭甯拿起一看,“學長要參加嗎?”
“還在考慮,不如就咱倆聚吧,其他人我不是很想見。”
沈昭甯瞳孔巨震,“你幹什麼,誰讓你這麼說了!”
季巡:“你不就是這個意思,不想參加,隻想見林之文。”
沈昭甯承認是有這個意思,但是,但是......
季巡:“沒什麼緊張的,到時候就看你自己了,多見見你就脫敏了。”
真的會脫敏嗎,沈昭甯表示懷疑。
周末兩人約在了博物館,這是季巡給她的建議,博物館比較黑,方便她随便發花癡不被發現,不是,方便她放松一點。
林之文穿了一身休閑風衣,看起來格外挺拔俊朗,他立在沈昭甯身邊,看她認真欣賞瓷器,就不疾不徐的跟她講起了瓷器背後的曆史背景。
沈昭甯詫異于他的博學,忍了忍,結結巴巴問出了自己的好奇,“學長,怎麼,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林之文笑了起來,“上大學時來這裡當過義務講解員,一層到三層的展品我都背過簡介。”
原來他對這裡的東西已經熟稔于心,沈昭甯忍不住想,自己不該約在博物館,學長一定早看厭煩了。
“這件是宋代定窯的白瓷—剔花撇口瓶,此件白瓷胎土細膩,胎質薄而有光,釉色純白滋潤......”
沈昭甯恍惚間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定睛看去,一隻白瓷花瓶靜靜伫立在玻璃展櫃後,外形十分亮眼......
她在某人給她展示過的一段三年前的監控裡,好像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