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擇端趕緊揖禮,楊帆卻擺擺手打斷了他,正道兄什麼都好,就是太拘禮,自己與他同為翰林圖畫院藝學多年,已是好友,自己剛在家中運作下升了待诏,他便對自己拘謹起來。
“禮不可廢,”張擇端言畢歎了一口氣。
得,這下楊帆知曉了,估計這喜酒是喝不成了。
拍拍張擇端肩膀,楊帆開口道:“可是銀錢不趁手,兄這裡還有些。”
說完就要摸錢袋,談戀愛哪有不費銀子的,二人雖是小聲交談,卻被角落裡的一個畫學生聽個完整。
片刻後,狄府,小厮長青在狄少謹耳邊耳語一番,狄少謹點點頭表示知曉,同時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氣。
“将我離府這些時日,府中和章家發生的事仔細打聽一遍。”
跪在靈堂前,狄少謹有條不紊的吩咐着手下長青,西夏一行他成長了很多,如今家中隻剩他頂門立戶了。
當日二樓驚鴻一瞥,二人之間仿佛已過滄海桑田,不知這些日子她在京中可還好,自己一個男子行走世間已覺不易,料她也是困難重重。
這幾日,馬芊芊過的頗為自得,簡直是穿越以來過的最放松的一段時間了。
脫離了馬植的掌控和内宅庶女的身份桎梏,遠離了蠻夷故土,章簡書又出手大方,她在繁華的汴京城簡直如魚得水。
果然,利用章擅自己如願來到了中原腹地,作為馬植的拉攏對象,自己暫時還要與他虛與蛇委,畢竟父親也跟随童貫來到了京城。若自己無法在此安身立命,免不得還要與馬植同回遼地。
一邊想着,馬芊芊一邊帶着嗦喚小哥逛遍了汴京城的大街小巷。
瘦猴兒身上帶着大包小包跟随在馬芊芊的身後,同時心中默默吐槽,女子逛起街來都不會累的嗎?
想着自己是有任務的,他便又咬牙堅持,馬芊芊走在繁華的街市上,耳聽得前方傳來争執。
“這黑狗是我家祖傳的擺件,少了十貫錢不賣。”
“你這小子忒的黑心,一個黑鐵狗也敢要十兩銀子。”
“俺爹當年說過,黑狗旺财驅邪能鎮宅,要不是俺娘等着抓藥,俺還不舍得賣呢。”
眼瞧着争執聲開始吸引看熱鬧的人,那買主一咬牙,“十貫錢太貴了,這樣吧,五貫錢買你一對狗招子,這狗你拿回去做個念想。”
“也行吧。”
很快,那買主拿刀剜去鐵狗頭上的兩隻綠油油的眼睛便離去了。
馬芊芊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這場景跟演電視似得,莫不是自己女主光環顯靈,今天注定要撿漏,“小哥兒,這黑狗我能看看嗎?”
“娘子請便。”
馬芊芊蹲在小攤前,想要拿起那巴掌大小的黑狗,一手用力居然沒有拿動,隻得兩隻手舉起拿在眼前。同時心中暗暗得意,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隻是自己穿越而來也有一些時間了,掂量貨币計算價值也頗為得心應手,這黑狗定不是鐵的,否則沒有這麼重。
若說是鑄金的,似乎也欠些分量,莫不是中空的?為驗證想法,她取下簪子在黑狗空缺的眼窩處劃了幾下,又将黑狗舉起在自己耳邊搖晃幾下。
金色的暗芒和微不可查的晃動聲,她強壓心頭的激動,“這小黑,五貫錢我要了。”
攤主小哥聞言大喜過望,速速給她包好。馬芊芊轉身看看瘦猴身上滿滿當當,隻得随手放進自己的随身小包。
“打道回府。”出來半天也累了。
瘦猴兒看着前面馬芊芊背着挎包輕巧的背影,眼神不由暗了暗。
回到酒樓的馬芊芊在感慨汴京城的繁華,在這汴京城的各個角落人們也沉湎其中。
張老大夫今日邀請了一衆老冤家,一起去往外城見證章簡書的婦幼保健院開業。
家中子侄和同行好友的子孫輩如今多有被章簡書醫院聘請的。
他們這群老家夥,當初還受邀對這群小輩兒進行過入職考核,便是如今這醫院的地界兒,也是東家入的幹股,如今于情于理他們都得去鎮鎮場子。
還有家中不少女娃兒,如今都在那婦幼保健院任職學藝,今後子孫若學得章簡書幾分本事,也算是為本家積累功勳了。
是的,今日也是章簡書在東城的婦幼保健院開張的日子。桃夭和朱淑真被捉了壯丁,忙前忙後的。
朱淑真這些日子感覺過的十分的充實,一種不同以往的滿足感充斥着她的内心。迎來送往這些她以前不屑做的事,如今也是手到擒來。
“馬家娘子,裡面請。”
站在街尾的這家生藥鋪子改造的醫院門前,馬芊芊仰着頭望着門口的牌匾:東城婦幼保健院。馬芊芊勾了勾唇角。
下午開業,來往的都是杏林人士,章簡書也沒有張揚,是以醫館内并不十分熱鬧。
馬芊芊看着熟悉的門診,藥房,體檢室,手術間的門牌号,内心暗暗咋舌,真能折騰啊。
後院還有住院病房,居然連住院的地方都有了。前方體檢室頗為熱鬧,馬芊芊向内張望,頓時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