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面沖擊着在場的每一個人,王鵬看着章簡書離自己越來越近,忽然間他見她擡了擡眼,見着自己驚詫了一瞬,緊接着便挑了挑眉,勾唇一笑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此戰,章簡書一戰成名,并創造了諸多名場面,此後很久,靈官訣、三秒牙簽、腦子被門夾了、被驢踢了、胎盤長大了、你爹應該把你射牆上等名言名語風靡汴京。
但是随着聲名遠播,章簡書似乎也喪失了擇偶權,但是東邊不亮西邊亮,章簡書此舉不斬男但是斬女,倒是收獲不少迷妹。
此乃後話不提,此刻,狼狽回家的蔡九跑回父母居住的院落,聲淚俱下的告狀。
作為父親最小的兒子,母親的老來子,蔡九平日在家頗為受寵。
隻是今日雙親的反應似乎出乎了他的預料,母親摸了摸他的頭,見無大礙便語重心長的開口道:“兒啊,日後做事不可太過,今日先回去休息吧,郎中已在你院中等候了。”
見無法得到母親的支持,蔡九哭着轉頭抱住父親大腿,不曾想父親卻責罵道:“沒用的東西啊,一個小娘子就将你打的哭爹喊娘,我的臉都讓你丢盡了。”
求助無果的蔡九,備受打擊的回了自己院中,一時間腦海中思緒翻飛。
一會想着章簡書有沒有跟爹的哪個相好的長得像。一會又想着母親有沒有姓章的遠房親戚。還有那姓章的為何要對母親說抱歉。
無論如何,看來隻能自己報仇了,但是想到章簡書兇惡的眼神,他隻覺股間發涼,菊花發緊。他今日是剛放完水才遇見的章簡書,否則他今日還能更丢人。
他驚訝的發現他不敢自己報仇,他實在害怕再一次惹怒她的後果。
這便是章簡書要的結果,今日她在言語、□□和心靈上徹底的擊破了蔡九的防線。從今以後無論蔡九如何強大,但在心靈上章簡書也是他難以逾越的一座山。
松鶴院内,蔡京夫婦相對而坐。
“阿彌陀佛。”老王氏念了一聲佛号,同時心中一塊重石落了地,“該來的總會來的。”
蔡京恍若未聞,隻在一旁皺眉深思,手邊的一粒葡萄撚起又落下。
保養得宜卻已顯老态的老王氏,擡眼看了對面鶴發雞皮的相公一眼,古井無波的開口道:“适可而止吧,天道輪回,還是莫要趕盡殺絕的好。”
他家也确實過了,夫君上位手段不光彩,打擊異己不留餘力,小九又與福柔定了親,那丫頭也是個狠辣的,樁樁件件小九挨頓打也不冤。
今日之事,早已有人在蔡九回來之前奔走相告了。聽完報信者的轉述,二人均是回憶起了故人。
“哼,一個女娃娃,倒是有幾分乃祖之風。”蔡京說完搖搖頭,這份銳氣,讓他不由感慨起自己的蒼老。
正當老王氏打算放松之際,就聽蔡京又開口:“人在局中,身不由己,如今哪裡還有回頭的餘地!”他若不狠,早就死幾百回了。
“不過夫人放心,這孩子我不會動的。”這句話算是給老王氏吃了一個定心丸。
“那就好,善哉善哉。”老王氏真怕章家再起波瀾,否則便真的是趕盡殺絕,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明日我讓戶部和工部撥些錢銀人手,再在東城外起兩處安濟坊和漏澤園。夫人你從我私庫取些銀子一并添置了吧!”
回到家中,章簡書便被張嬷嬷迎了進去,星輝和星耀一個給章簡書遞擦手的帕子,一個給章簡書換鞋。
有張嬷嬷在,章簡書總是被伺候的很舒服,章簡書任由兩個小丫頭伺候,這倆人一個比一個歡喜。
張嬷嬷當日便對章簡書說了,這倆丫頭是她本家侄女,今後,伺候好章簡書,便是她們生活中最重要的事。
自打那日起,張嬷嬷便認定了章簡書是她的君,從今以後,恩威榮辱全都系于一人之身。
有些事,章簡書不在意,她不能不在意。她就是要讓她過的舒舒服服、體體面面的。有她在,斷不會讓她為瑣碎操心。
所以,她在家中挑選了兩個老實本分的,大的那個沒了爹媽,小的那個有了後娘。她在老家調教了幾日才帶回來。
章簡書看到了張嬷嬷眼中的堅持,便欣然接受了。這二人即是她的一片心意,也是她今後的退路。
“今日二夫人和靜書娘子一起,帶着青鹽和小魚幹,去孫娘子莊子上聘了兩隻狸奴,孫娘子和二夫人頗為投契,送了好些饅頭點心,還有莊子上的土産。”張嬷嬷一邊為章簡書整理帶回來的東西,一邊彙報家中事宜。
“可有人随護?”癱坐在椅子上,章簡書詢問道。
“李氏,墨寶随行,王二護送的。”
“我二叔在何處?”将擰幹的熱帕子敷在臉上。
“在書房等娘子你呢?”
聞言,章簡書一把拽下帕子,起身就要向書房走去。
張嬷嬷似是早料到一般,緊跟在章簡書身後,掏出面霜打開蓋子,“不差這一時,娘子仔細風大吹了臉。”
章簡書扣出些面霜,邊走邊将面霜細細的塗在面頸上,走進書房時正好将雙手塗抹完畢。
“大娘子安。”章曠恭敬的對着章簡書行了一禮便要退出。
章簡書不敢托大,也回了一禮。二人擦肩而過。
正屋書房内,章簡書與章擅對坐于書案前。“今日之事是有何打算?”章擅率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