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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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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雲飛道:“距上一位和親公主,輝夜大長公主,也就是如今的勒燕王後入草原,才過去了二十餘年,草原沒有你想的那麼落後。”

溫頌玉奮力辯白:“是,輝夜大長公主出身武将湯家,與我母親、你母親,手帕交,被今上認作義妹,在召朝鼎盛之時和親草原,維護兩國和平二十餘年,帶去召朝的生産和習俗……隻可惜,勒燕先王中計早逝,她被迫嫁給殺夫兇手——小叔子那木仁。一年前,現任勒燕王那木仁終于準許她回召朝,誰知罹病北地府,久不愈,客死鹹陽。後追封為‘景明君’,以軍禮下葬。你一人在草原就是鑽進虎狼窩,無人庇護,這怎麼活!”

“鹹陽至長安不足五十裡。她差一點就到家了。”争雲飛答非所問,趴在窗棂上,摩挲着吉服上玉帶鈎,發現形狀怪異。

虎鬥飛雁?

奇怪的形狀。

“話說,輝夜大長公主育有二子,公主伽西耶與王子阿洛商。他們兩個,怎會容忍仇人叔父娶了自己的母親?”

溫頌玉歎息:“勒燕先王于平瑞十九年戰死,無全屍,勒燕草原由此大亂。同年,那木仁上位,長女伽西耶被流放,阿洛商沒車輪高不能殺便入召為質……怎麼阻止?你尤其要注意勒燕王子阿洛商,這厮心思深沉手段毒辣,入召為質後犯上作亂,又畏罪潛逃回勒燕,成為殺父兇手那木仁的手下屠刀,披血三千裡,蕩平兩國邊關。此次召朝大敗,全是他……”

溫頌玉話音未落,手持華蓋的儀仗突然傾斜了一下。

争雲飛頭腦發昏,聽到似有似無的清脆聲響,像是骨頭和金屬碰撞。她探頭去望,對上一雙冷邃綠眸。

眸色不同于漢人,眼尾鋒利悠長,看人時漫不經心地釘一把淬過寒梅冷香的鋼針,誰接過他的眼神都會被心甘情願地捅成篩子。

“……”

狼。

這才是狼。

勒燕草原一口能咬穿脖頸的蒼狼。

那人見争雲飛察覺,眼神瞬間變得無辜清澈,虛扶了一下婚儀需佩戴的半張鬼面具,低下頭去,腰間佩戴的骨片抱腰裝飾發出醬響,勾人心魄。

“怎麼愣住了?”

溫頌玉不知發生了什麼,随着争雲飛張望,什麼也沒看到,繼續道:“輝夜大長公主也非尋常女子。勒燕先王死後,她帶兵讨伐東北梨俱部落,在狼群中奪回勒燕先王被啃食,所剩無幾的頭顱。先王戰死,群龍無首,輝夜是和親的漢人公主,勒燕貴族紛紛起兵亂朝。

“那木仁借梨俱部落的勢力挑戰王位,以兩個孩子的性命相要挾,輝夜隻能委身嫁給新的勒燕王,那木仁。”

“……女人啊。女人生來就是可憐的。”争雲飛還想着适才那雙眼睛,“話說,輝夜大長公主替你母親和親,在某種程度上,是不是替你的母親走了本該走的命運?”

“我娘親……”

溫頌玉語塞,随即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我不是讓你憐憫誰!

“勒燕王那木仁殘□□奢,年過半百!霸占長嫂成何體統!如今又來娶你!你還沒他兒子大!還不如……”

“不如?”争雲飛狡黠地眨眨眼。

溫頌玉遣退緊跟在身後的三位将軍和一衆侍者,吸着鼻涕别過臉:“今非昔比了殿下。您現在是勒燕王後。微臣哪敢,出言不遜。”

“還‘微臣’呢,你可拉倒吧。”争雲飛哭笑不得,翻手為刀,聚氣起勢:“别忘了,我雲某人可是有些功夫在身上!跟着守陵村的彌屠戶學了這些年,沒人能欺得了我。”

溫頌玉滿臉質疑,争雲飛聳聳肩,裝作從來不懂這些肚裡裝着黃金屋的君子每天都在彎彎繞繞地想些什麼,正想縮回簾子後,溫頌玉又道:“殿下。”

争雲飛停頓,懶懶擡眸。

“如果,我說如果……平瑞二十二年,你師父庭前柳,被今上抓去斬首之時,我若、将他救下,我們、我們……”

溫頌玉自小說話慢,長大了,才跟争雲飛學得口齒伶俐些。

現一急,又開始口吃。

“溫小侯爺,我這個公主,無名無實,你怎麼總是叫我‘殿下’呢?”争雲飛避重就輕,不等溫頌玉說完,就縮在簾子後不願出來了。

“你還在怪我嗎?那時父帥戰死,溫家宗族奪權内亂,我自顧不暇……”

溫頌玉的聲音隔着簾子悶悶傳來,争雲飛打斷他:“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一直都知道。我從未怪過你。”

黃金頂馬車内溫香軟墊,奢侈至極。

争雲飛仰面望着車頂搖晃的穗子,困意襲來,想起平瑞二十二年春,她師父庭前柳的頭,也是這樣被挂在高高的城牆之上,風一吹,就一晃。

·

争雲飛百無聊賴地把玩着一張裝飾弓,想着适才那雙眼睛,怎麼都不對勁。

大地踏出震蕩的聲響卻依稀傳來——馬蹄?!

她猛地坐起,剛要撩開簾子就被溫頌玉大力按下。

“幹什麼……”

“鹿角帽、雪狐尾……”溫頌玉認出那身裝扮,聲音顫抖,吼道:“是、東北雪原的梨俱部落!遇到馬賊了!全軍、全軍戒備!”

争雲飛瞳孔驟縮:說曹操曹操到。

梨俱部落和勒燕草原向來不和,可也不至于來打劫召朝和親勒燕的車隊……難道——

不好!

争雲飛暗罵一句,擡手摘下沉重的華冠、脫掉繁缛的婚服,毫不猶豫地抽出藏在軟墊下的匕首,利落劃開車簾,一把抓住溫頌玉的領子,将他揪近,厲聲道:“是來搶親的,換馬車,跑!”

話音未落,餘光瞥見馬賊衆為首那人,大開大合,砍掉無數人頭,目标明确地向這邊奔來!

殺喊漫天,梨俱鐵蹄三兩下沖散召朝車隊,一人用梨俱語喊道:“召朝公主金頂車架在那!别讓她跑了!誰搶到誰享銷魂一夜!”

梨俱人粗野的笑聲異常刺耳。

争雲飛探身射箭,幹脆射死正在奸笑的梨俱人!誰知裝飾弓中看不中用,箭射出的瞬間弓弦崩斷,尖銳的斷口在争雲飛臉頰上劃出一道血印!

“殿殿殿下……”

争雲飛丢掉廢弓,毫不在乎臉上傷痕,伸手吼道:“愣着幹嘛!抓住我!”

溫頌玉常年生長在長安慵懶平靜的溫室裡,父兄在外征戰時他在家背之乎者也,襲爵後族叔仇人找上門争雲飛幫忙殺人時他在一旁練大字。

他手不觸血眼不見穢,從來不知殺戮為何物。最危急的時刻,大概就是在朝堂上和一群文臣不帶髒字罵仗。

此刻,溫頌玉呼吸困難,手腳麻木,握住争雲飛的手腕咬牙将她拽到馬背,争雲飛奪過缰繩,匕首塞進他手裡,一夾馬腹:“駕!”

溫頌玉狼狽回頭,梨俱部落的馬隊每一眨眼就會靠近百米!

兩人的重量大大降低馬速,眼看梨俱鐵騎就要碾到馬尾,溫頌玉心神震蕩,快速取舍:“殿下,活下去!哪裡都好,别回來了!”

說罷,溫頌玉将匕首塞回争雲飛懷裡,松手滾下馬背!

争雲飛陣腳大亂:“溫頌玉你幹什麼!”

溫頌玉在草地上翻滾幾個來回,筋骨都快折斷。他直直站起,抽出文臣用來裝氣節的配飾長劍,對着梨俱鐵騎,比在身前,護手上的玉石銀飾硌得他虎口發紅:“我、我殿後,你快走!千萬不要落到梨俱人手裡!”

“?!”

争雲飛血登時涼了,眼前一黑:這人!

回首看到溫頌玉修長單薄的背影,在浩蕩天地間尤其渺小。溫頌玉這朵柔弱嬌花根本沒有自保能力,除了被梨俱戰馬踏成肉泥,最體面的死法就是被一刀封喉!

争雲飛當即調轉馬頭,要拉回溫頌玉,卻見他橫劍在頸,眼角淚花閃爍,威脅道:“走!不許回頭!”

“要走一起走!”

梨俱鐵騎如鬼魅忽至,溫頌玉下力,劍刃在他的脖頸上靠出一道血線。

似乎在說:要不你自己走。要不我自刎,然後你自己走。

“争雲飛!别忘了,你有你要去的地方……走啊!走啊!!!”

溫頌玉,如他的名字一般,謙謙公子,如頌如玉,從不疾言厲色,平日溫良修茂,給人窩囊古闆的錯覺,低眉淺笑間,總有一種慈悲為懷的拯救欲。

此刻橫刀而立,逼她一人逃婚自保,是争雲飛從不敢想的模樣。

還好梨俱馬賊根本沒将這朵小嬌花放在眼裡,直接略過,揚起塵土草屑一片,把他帶得東倒西歪最後被自己絆倒。

“……”

争雲飛略安一安心,重新聚起一口氣,狠狠一震缰繩,喝道:“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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