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姿然的瞳孔，生理性放大了一下。

賀陽在她上方冷冷一笑：“這就是你說的能反抗得了？”

王姿然恢複了鎮定。

她看着賀陽，睫毛忽閃忽閃，最終選擇了實話實說：“我隻是，反抗不了你。”

呼吸相交間，氣氛突然灼熱起來。

賀陽這才後知後覺，他們兩個人，離得太近了。

近到，他能清晰地看到王姿然秀挺的鼻梁，水潤的薄唇，以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練散打多年，手掌粗大，襯得王姿然手腕更是纖細。

如今，微微的脈搏跳動，正從她的手腕向着自己的掌心傳遞。自己的心跳，也因為她的那句話而驟然加速。

我隻是，反抗不了你。

這句話，什麼意思？

他很想開口詢問。

但是看着王姿然那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他覺得，他要是現在張開了這張嘴，那他就是輸了。

賀陽不是愣頭青，他正式交往過的女朋友粗粗來算也有十幾個，更别提那些隻是暧昧或純粹身體交流過的。

他分得清，王姿然對他沒有喜歡這種情緒。

他當然也不喜歡王姿然。

誰會喜歡一個上輩子360度刁難自己的人呢。

他又不是賤得慌。

他隻是想，讓自己的愧疚感少一些。

賀陽沒有放開王姿然，照樣籠罩在她上方，隻不過他的手臂撐在床上，這樣自己就不會碰到她身體的其他部位。

他想離她更近一點，這樣就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你就不能選擇一個穩妥的方式嗎？一定要這樣劍走偏鋒？”賀陽問道。

王姿然神色平靜：“富貴險中求。”

“萬一你失敗想象過後果嗎？”

“隻要我不死，我就不在乎後果。”

“你的錄像有可能被四處傳播，所有人都會用有色眼鏡去看你，你受得了嗎？這可能比死還難受。”

“我為什麼要去在乎别人的想法。”王姿然絕不妥協。

“王姿然，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要媽媽掌控詹氏，我要通過詹氏去施展我的抱負。”

在這場對決中，賀陽先妥協了。

是的，這就是王姿然。

上輩子她确實成功了。

而這輩子，她的成功恐怕也隻是早晚的事。

畢竟這樣一個抛棄了一切個人情感和情緒，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成事上的人，怎麼可能不成功。

賀陽心裡不知為何有些頹然。

“那麼現在可以放開了嗎？”王姿然突然出聲，“很痛。”

賀陽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靠得有些太近了，連忙撒手站了起來。

“你可别誤會，我隻是......”

“給我示範了一下一個男人的力氣有多大。”王姿然客觀地叙述了一下事實。

“不過你确實是例外，因為普通男人确實沒有你這麼高，也不像你一樣精通散打，力氣也沒你大。”

聽着王姿然一句接一句的“誇贊”，賀陽心中并沒有什麼喜悅之情。

因為他已經充分跟上了王姿然的腦回路，她确實在叙述事實，但是這些事實裡不帶任何個人情感。

看似誇贊，實則，隻是在說他的這種實際演練方式沒有意義。

林葛跟他比，差的太遠，她打得過。

這時賀陽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名字，拿起來接通。

是戚廷宇。

“盯着的人說了，姓林的又組織聚會了，已經飛上葉子了。”

“那就報警吧。”賀陽淡淡說道。

雖然王姿然不需要自己幫助了，但是他身為遵紀守法好公民，有理由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賀陽重新面對着王姿然，一米九的身高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既然你這麼願意自讨苦吃，那我就不管了。”

“我會進入賀氏集團，以最快的速度掌控大權，我會回報你百倍千倍的利潤。”

“現在你回去吧，這次算我多管閑事。”

說罷，賀陽轉身要走。

“回不去了。”王姿然突然在身後出聲。

“按照正常邏輯，我現在走投無路，你又出面英雄救美，我們還開了房，所以我會——”

賀陽停住，轉身，似有所感：“怎麼樣？”

“我會不擇手段貼上你，使勁渾身解數，留在你身邊。”

王姿然看着賀陽，眼神清亮，帶着年輕女孩特有的青澀之氣。

“因為現在隻有你，才能給我遮風擋雨。”

“失去依靠的我，遇到困境的我，曾經再高傲，現在也不得不低下頭，走到賀氏太子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