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姿然到家的時候,賀陽正圍着圍裙做飯。
曾經家裡那個舊了已經被扔掉了,現在賀陽穿着的就是從自己家裡拿來的“雞哔你”那條。
抽油煙機無聲地把水汽抽走,王姿然也無聲地靠近着賀陽。
就在氣氛格外溫馨之際,王姿然一個沖拳上去,賀陽下意識側閃然後格擋。
王姿然順勢一個頂肘撞膝,然後繼續擊胸砍脖,要不是賀陽多年散打格鬥經驗,還真就讓王姿然給撂倒了。
曾經王姿然說過她能制服林夢娜她六叔他還不信。
現在他信了。
王姿然的動作又标準又狠厲。别說,還真挺疼。
轄制住王姿然的手臂,賀陽俯身挑眉:“怎麼,現在就想謀殺親夫?”
幾輪高強度打鬥,王姿然氣息微微重了一些:“你之前總是讓着我,打得不痛快。”
“怎麼,心裡煩?”賀陽隻能想到這一點。
畢竟之前王姿然也沒有這麼頻繁跟他探讨過散打招式。
“如果你真厭煩了賀耀祖,要不直接就讓賀氏集團破産吧。我還有幾個人留在賀氏,随時可以出手。”
王姿然收回手臂,輕輕揉了揉酸痛的手指。
“賀氏留着。”她說。“我不會因為個人恩怨,跟錢過不去。”
賀:“那你這樣避而不見,也解決不了他。”
“他最終會親自找上你。”
王姿然無悲無喜:“我不這樣做,怎麼能讓賀耀祖親自來找我。”
賀陽看到王姿然依然平靜的狀态,放下心來。轉身把燃氣竈關了,最後一個菜出鍋。
直到兩人快吃完飯,賀陽才把一直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去。
“其實,隻要把我的身份公布出去,就是對賀耀祖最大的報複。”
王姿然看過去。“你真的願意?”
“可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你會身敗名裂的。”
賀陽無所謂地往椅背上一靠。“我早就看開了。外界的想法我一點都不在乎。”
“上輩子也不在乎?”王姿然裝作無意地問着。
賀陽嗤笑一聲:“我怎麼可能一開始就那麼神。不過上輩子從地獄裡走了一遭之後,你男朋友現在已經鋼筋鐵骨了,不在怕的。”
王姿然面上笑了笑。心裡卻沉了沉。
因為上輩子賀陽身敗名裂,全是她的手筆。
沒有她的推波助瀾,撫養别人的兒子這種醜聞,賀耀祖隻會拼命想要捂住,怎麼可能大張旗鼓地去宣傳,然後讓全網都看他的笑話。
而她那時隻想看戲,戲越精彩越好。
從沒考慮過賀陽的感受。
甚至,賀陽越痛苦,她反而會越高興。
“賀陽,等我忙完這個項目的搭建之後,我們去國外的那個莊園度假吧。”王姿然破天荒主動給賀陽夾了一個他愛吃的排骨放在他的盤子裡。“上次去你不是很喜歡嗎。”
賀陽愉快地接受了來自女朋友的投喂,心情也輕快了起來:“能光明正大跟小糖果站在一起,我當然很喜歡。”
王姿然第一次不敢面對賀陽那雙天生銳利有神的眼睛,臉上笑了笑,又給自己夾了一塊排骨。
她承認自己很自私,絕對不會告訴賀陽是自己讓他上輩子過得那麼凄慘。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個秘密永遠爛在肚子裡。
第二天王姿然沒有跟賀陽一起吃飯,她回了王氏老宅。
這一次是王遠智說要一起聚聚的。
看在王老太太的面子上,王姿然答應了。詹勝淩聽了這事兒,冷笑着一起回去。
結果确實宴無好宴。
王遠智還請了自己的表哥出席在上座,也就是王姿然一直借口不見的賀耀祖。
賀耀祖一看王姿然進門,就話中有話地說道:“遠智啊,咱們都老了,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可惜啊,年輕人畢竟年輕,基本的規矩都不懂,這是要吃大虧的。”
王姿然沒接下茬兒,她是小輩,現在開口不合适。
不過詹勝淩就沒有這個顧忌了。
面對賀耀祖的陰陽怪氣,直接心直口快來了一句:“賀董還是先管好自己家的事兒吧。自己兒子都管不住,還在這裡管别人家的孩子。”
一句話,賀耀祖直接被捏住了七寸一樣哽在了那裡。
還是王遠智打個圓場:“小陽如今這麼優秀還不是表哥管教有方,行了,快坐下,咱們先吃飯。”
“哦對了,勝淩,媽說你來了之後去找她一下,你先去找媽,我們給你留着好菜。”剛入座,王遠智就這樣說道。
詹勝淩撇了一眼王遠智,知道他這是故意支開自己,沒憋好屁。
剛想一句話怼過去,王姿然此時握住了她的手。
“媽,”王姿然目光平靜,“奶奶找您也是好事。你們也半個多月沒見了,聊會兒再吃飯也不晚。”
詹勝淩一看女兒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收起了怒火。
撇了一眼王遠智,闆着臉站起來去王老太太的小佛堂那裡了。
“然然呐。”衆人再次坐好之後,王遠智終于柿子先撿軟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