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拿着一壺老桑存放在塗山一族的桑葚蜜,她對月而飲。
自歎自笑的說到:“我果然是生性涼薄的人,自私到了極點。就這美麗的海月之景,我竟也有一天會看到厭煩。”
“再美的景也有厭煩的時候,關鍵是要與何人欣賞。”
相柳的話就像是一擊閃電一般的擊中了小夭的心,同樣回憶的麥浪席卷而來。
小夭怒喝了一口桑葚蜜,卻也不覺得甜絲絲。
一滴淚水從小夭的眼眶中流出,她不得不承認,她想他了,想那個可以陪着自己看海月的相柳,陪着自己的相柳。隻有相柳才能欣賞來她的制毒絕技,如今的小夭,隻能将這一切也埋入心底。
思念有多深,恨意就有多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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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璟做好了晚飯,喚小夭回來吃飯,一桌子都是小夭愛吃的東西。
現如今,她有人所愛,有人所依,有家可歸,現所擁有的一切都讓她獲得了她不曾擁有過的安心。
但她是個女子,終歸還是會有不滿足的地方,還是會讓她覺得自己的心是空空的。
婚姻對于一個女子來說,終究是什麼?
是生活、是一日三餐、是責任、是無怨無悔的奉獻、是陪伴、是義無反顧的信任和支持?
隻有小夭自己明白自己渴望什麼,那是一場熱烈的愛,那是一場刺激的冒險。
小夭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那碗湯。
“璟,謝謝你,謝謝你對我的不離不棄。”
塗山璟隻是傻呵呵的笑着問今晚自己熬的湯好不好喝。
三百年了,璟早就忘了最初讓自己堅持下來的決心是什麼。三百年了,他不願意放手,不願意讓小夭離開自己。三百年了,他早就視小夭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隻要小夭還屬于自己,無論如何,他都心甘情願。
塗山璟說道:“小夭,熬湯的時候,我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明日我去租幾輛天馬,很快咱們就能在清水鎮安家了。”
“有你,真好。”小夭很聰明,她知道用什麼方法最能撫慰塗山璟的心,她隻不過是将手輕輕的拍在璟的頭上,塗山璟就像一個心花怒放的小犬,内心的尾巴高興的搖到起飛。
小夭和璟的馬車離清水鎮越來越近,離相柳葬身的那片島嶼也越來越近。
高空而過,風簌簌的從耳邊疾馳。
塗山璟看出了小夭眼底的憂傷,但無計可施隻能安慰。
“你怎麼了?”
小夭面對塗山璟的詢問,立即的将眼底的憂傷收了起來。
“沒什麼,隻是不知道清水鎮的那家藥屋還在不在,三百年了,麻子、串子都不知道傳了幾代人了,想想這些,感覺還像是昨天剛發生的一樣。”
小夭清淡的笑了笑,扭頭看向了塗山璟。
“你想回來嗎?願意嗎?”小夭問塗山璟。
塗山璟眼神堅定,眉宇之間如薄雲散開。
“我當然想回去,我也當然願意。其實你不說,我全部都懂。别怕我會難過,也不用為我考慮許多,我隻想要你快樂。還是那個整天嘻嘻哈哈的玟小六,我喜歡那樣的玟小六。”
“好,到了清水鎮,我做我的玟小六,你做你的葉十七。”
“好。”
小夭将身子一點一點的軟下來,輕輕的靠着了塗山璟的肩膀上。她隻是想要一個依靠。
思念是長久的痛苦,而這樣的思念已經持續了三百年。
小夭知道她對不起璟,小夭始終也忘不掉相柳。但是她又不忍心真正的去傷害到他。璟他一直都溫柔善良,他好像一直都是受害者一般。
就這樣的善良人,小夭又怎麼會去傷害他呢?
到了清水鎮之後,水塘邊的茅草屋還在。這樣偏僻的茅草屋過了幾代人之後,也就閑置到了荒涼。
塗山璟以葉十七的身份生活,小夭也從新用自己玟小六的身份生活,隻不過這次她是個女子。
塗山璟将屋裡屋外收拾了出來,忙裡忙外的上上下下很快額頭上就挂滿了汗珠。
小夭也沒有閑着,扛着鋤頭就将院落的幾壟地從新開墾了起來。
果然,換個地方換了一種心情生活。但改不掉的依舊是會想起那個白衣相柳。
有一次小夭在屋子裡配置藥丸,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炙熱的盯着她。小夭機敏,能感覺到那雙眼睛如同盯看獵物一般。她内心跳的好快,甚至是期待又甚至是害怕。
“相柳!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