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衛雎坐在了母親的左下方,而齊沂就坐在她的對面。
一年未見,齊沂的身軀更加寬厚了些,五官也更加成熟分明,唯一不變的是身上那股謙和氣度。
他穿着一身湖藍色直裰,銀冠束發,面容俊朗,儀表堂堂,眼裡含着淡淡的笑意,一舉一動間有禮有節,讓人覺得十分穩重踏實。
衛母出聲道:“齊公子這幾年在書院的學業如何?”
“尚可,偶爾能得到夫子的誇獎。”齊沂溫聲應答。
衛母贊賞道:“那應當算是不錯了。”
“夫人過譽了。”齊沂謙聲道。
衛母見狀,更加滿意了,“齊公子将來打算留京任官還是下鄉縣曆練?”
“不出意外的話,應當是随父一同留京。”齊沂思索了一下,才慎重回答。
衛母認可道:“這樣挺好的。”将來他能留京,她的女兒若是嫁給了他,就無需背井離鄉。她也能就近看顧關護,不必擔憂挂心。
跟齊沂又聊了幾句之後,衛母便借口有事離開了,将地方讓給他們小年輕。
齊老太爺是左谏議大夫,而齊沂他爹是吏部郎中,與他們家門當戶對,青梅竹馬,衛母并不希望女兒嫁一個多麼大富大貴或者手握重權的人家,大家族規矩多,利益紛雜,她隻希望女兒能找個合适的郎君,過自己的安生小日子,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對于齊沂,她是滿意且放心的,畢竟從小看着長大的,知道他的為人品性。他是目前在這上京城之中,衛母最為滿意的女婿人選。
衛母一走,隻留下衛雎和齊沂四目相對。
齊沂率先開口打破平靜,“婼婼,這一年來你過得如何?”
“我挺好的。”衛雎道:“齊哥哥,你呢?”
齊沂含笑道:“我也挺好的。”
随後他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潤了潤嗓子,頗有些正式道:“婼婼,我已學成歸來,今年六月便會随父入朝為官。”他停頓了一下,直視衛雎,目光懇切,“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求娶你。”
衛雎的指尖摩挲着腕上的碧玉镯,嗫嚅道:“……我還未準備好,還不想嫁人……”
聞言,齊沂笑了笑,“好罷,我們不必着急,婼婼,我等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衛雎擡頭看着他,“我對你并無……”。
齊沂卻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拿出一個钿盒遞給她面前,搶先截斷她的話,“婼婼,這是我帶回來的禮物,你看一下。”
衛雎想說,我對你并無男女之情。但卻被他打斷了。
她看着這份贈禮,不想收下。
齊沂見她神情抗拒,道:“無論如何,我都算是你兄長不是嗎?婼婼。”
齊沂都這樣說了,衛雎隻能收下。
齊沂繼續起話頭和她聊天道:“我不在的這一年,上京城有發生什麼變化嗎?”
有什麼變化衛雎倒是不知道,她隻知道哪裡發生了什麼奇人趣事,見齊沂不再談論婚嫁之事,她松了一口氣,将那些所見所聞描述給他聽。
齊沂含笑靜聽她的講述。
過去幾年他一直在外遊學,婼婼與他變得生疏沒有以往那般密切了也是正常。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有十幾年情誼的根基在,這不是說想摧毀就能摧毀的。
她對他雖然沒有愛慕之情,但情意是可以慢慢培養,他有信心,而且他們還有很多時間,不必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