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給的面子要給,姬承庭一聲令下,身後的士兵在店鋪裡面翻找起來,将所有東西搬到外面。
“哎!你們别亂翻呀,輕點兒。”老頭兒跟前跟後,到處盯着。
士兵将鋪子裡的東西一一拿出來,将門口堆成了小山。
“诶,等等。”驕陽看見一個東西,連忙攔下拿着東西的士兵。
衆人圍了上來,驕陽拿過東西,是一個白色的托闆,不知是什麼材質,面上裝飾着大小不一的青色珠子,中間凹下去一部分。
姬離憂問道:“怎麼了?”
驕陽摩挲着凹下去的地方,問道:“你看這個凹下去的地方,像不像那塊石頭?”
“好像是有點兒像。”姬離憂印象不深,大小好像差不多。
“就是,我拿了那麼多天,跟着這形狀一模一樣。”驕陽确定道。
“你看,那東西有條裂痕,貫穿了上下裡外,我怕它一不小心碎了,一直好好放在盒子裡,有了這個托盤,它卡在上面,就不用擔心它裂開了,是不是?”
“有道理。”姬離憂點點頭,扭頭問店鋪老闆:“你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老頭兒想了一會兒,說:“這東西,前些年有個婦人,抱着生病的孩子,拿着着東西,滿大街問有沒有人收,一直沒人要,我就收了。”
姬承庭問他:“那婦人呢?”
老頭兒道:“都多少年了,早沒蹤影了。”
姬離憂一臉懷疑:“你說的可是真的?”
老頭兒不服氣道:“這事街坊們也能證明,他們可見過,還誇我這事辦的地道,大家夥兒都知道。”
驕陽略有些不好意思,說:“應該就是這個東西,與這鋪子和老闆都沒有關系,還請三殿下不要為難。”
姬承庭沉着臉,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過你這老頭兒身手不錯?”
老頭兒對上姬承庭懷疑的目光,說:“老頭子我走南闖北,沒點身手怎麼行?”
回去之後,驕陽将由是鏡放到凹槽裡,果然嚴絲合縫。
“原來是這個意思。”
封衍歎道:“這老人家也是受了無妄之災。”
驕陽也愧疚地點點頭,說:“是,回頭去道個歉,順便買點兒東西。”
封衍看着那托盤說道:“這東西的材質是北玄的白蛉木,長時間把玩會變得光滑細膩,最後會像玉一樣溫潤透光,此樹長于深山并不易得,所以少有人知。”
夜間,老頭兒關了鋪子,獨自回家。
一處簡陋的院子,門口蹲着一個孩子,老頭兒同那孩子進去之後,兩個盯梢的在不遠處也停了下來。
夜深了,小男孩打了個哈欠,回偏房睡覺,老頭兒将燈芯壓了壓,火光小了點兒。
“咚!”
寂靜的夜裡響起突然打更聲,兩個盯梢的人吓了一跳,轉過身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打更人。
“你個賊皮子!在人背後敲鑼!”一士卒瞪着一雙虎眼罵道。
打更人哆哆嗦嗦地說:“小人、小人一向在此處敲、敲。”
“滾!”另一個士卒喝道。
“哎。”打更人一扭頭,踉踉跄跄地跑遠了。
“真是晦氣!”士卒攏了攏身子,巷子裡吹着大風,冷飕飕的。
老頭兒的屋裡,多了一個人影,在幽暗的燭火中并不明顯。
“祖父?”
老頭兒頓了頓,沒擡頭,也沒說話。
“孫兒封衍,見過祖父。”封衍拱手行禮,半截身子掩在暗處。
封行舟歎了口氣,說:“坐吧。”
又問道:“你爹怎麼樣了?”
封衍坐在木墩子上,回道:“父親一切都好,弟弟妹妹們也都好。”
“那就好。”封行舟點點頭,繼續沉默。
封衍問道:“祖父可知昭國的事是為何?”
“我......不确定。”封行舟猶疑說道。
封衍追問道:“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