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了。”驕陽打斷她的話,擡手抹了把臉問她:“你不是說,你會一直活着嗎?”
暮月無奈道:“如果沒有意外,是這樣。”
驕陽看着她,她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她隻知道,她不會告訴她。
“你難受嗎?”驕陽想了半天,也隻能問出這麼一句。
暮月垂眸,說:“我,沒什麼感覺了。”
驕陽後悔道:“如果你沒來就好了,就不會受傷,不會出事。”
暮月勸道:“沒有如果,往前看,前面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驕陽冷笑:“往前看?可我失去的怎麼辦?那才是最重要的。”
暮月沉默良久,說:“這也許......就是人生吧。”
驕陽聽出了話裡的别離,反問道:“你不是說你不會死嗎?”
暮月還是說道:“如果沒有意外——”
驕陽急了,打斷她的話,大聲問道:“什麼是意外!”
暮月答道:“誰也不知道的事。”
驕陽看着她,問:“那你知道嗎?”
“還不知道。”
果然,驕陽閉上眼,扭過身子,靠在石頭上,背對着暮月。
正在兩人别扭之時,洛意夏款款而來,柔聲道:“這姑娘可是醉了,不如到後面的廂房歇着,躺在這裡多不舒服。”
洛意夏身後跟着一個紫衣女子,皮膚勝雪,姿容角色,顧盼神飛。
“不用。”暮月拒絕道。
洛意夏也不惱,繼續說道:“醉酒後頭痛,不如去我那裡喝些醒酒湯?”
驕陽直起身子,自己這副酒意上頭确實不雅,話都說到這份上,再不理人不好。
驕陽拍了拍暮月的手,對洛意夏說道:“勞煩夫人了。”
四人坐在清香馥郁的房間裡,火爐上咕噜咕噜煮着湯,酸酸甜甜的味道鋪滿了整張桌子。
洛意夏親手盛了碗果湯,放到驕陽面前。
“多謝夫人。”驕陽客氣地點頭。
洛意夏笑道:“客氣什麼?你們遠道而來,我還覺得招待不周呢。”
“夫人說笑了,已經很好了。”驕陽說道。
洛意夏轉頭看向暮月,臉色一滞,這漠然的眼神讓人開不了口。
洛意夏笑道:“瞧我都忘了,這是儀姿郡主,安國公之女。”
“儀姿郡主。”驕陽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儀姿卻熱情地說道:“叫我儀姿就好,相識就是緣分,何必生疏了。”
“嗯,儀姿姑娘。”驕陽點點頭。
儀姿笑道:“這婢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就讓客人喝醉了躺在石頭上。”
“與她們無關,是我貪杯貪涼。”驕陽連忙說道。
儀姿促狹道:“這席間跳舞的人如何?那個跳劍舞的男子,不知引了多少姑娘癡迷,上到八十,下到八歲,誰見了不和丢了魂一樣兒。”
“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洛意夏嗔道。
驕陽點點頭,說:“确實好看。”
那人眼裡像是藏着星星,又像最澄澈的河水,舞起劍來,滿滿的少年意氣,世上還有這般鐘靈毓秀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