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承珩撿起地上的衣服,往前走了兩步,看着儀姿那滿不在乎的樣子,直接将手上的外衫甩在她身上。
“我怎麼不知道你喜歡他?”姬承珩沉着臉,意味不明地問道。
儀姿緩緩起身,慵懶又随意,将外衫草草披在身上,癡癡道:“他心思單純,模樣又好,肩是肩,腰是腰,我喜歡他又什麼奇怪的?”
姬承珩冷笑一聲,不置可否道:“你喜歡這樣的人?”
儀姿點點頭,态度堅定。
“他要是怎麼都不肯呢?”姬承珩臉色更沉了,手裡輕輕轉着茶杯。
儀姿笑道:“這樣的人,世上還有。”
“砰!”姬承珩狠狠地将手裡的杯子摔了出去。
儀姿皺眉看向他,姬承珩冷哼一聲,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
儀姿看着姬承珩帶着怒氣的背影,眯了眯眼,眼裡滿是疑惑與防備。
侍女匆匆跑進來,後怕道:“郡主,您沒事吧?”
儀姿搖搖頭,說:“沒事,我讓你找的人找的怎麼樣了?”
侍女小心說道:“這類人藏的很深,不好找,更不好請過來。”
“一個都沒找到?”儀姿眼睛一挑,帶着一絲狠意。
“還、還沒有。”侍女低着頭說道。
儀姿突然緩了臉色,笑道:“告訴他們,用心給我找。”
“是。”
出了嘉寶閣,一旁的套圈攤子依舊熱鬧地圍着人,驕陽二人一路走到偏僻少人的地方,看見河邊的花燈攤子,才想起海螺燈籠忘在了席上。
一個賣河燈的老人家和一個孩子坐在樹下,一旁的小木車上挂着十數個河燈。
走進一看,是那日貨鋪的老闆,再一擡頭,後面店鋪的牌匾上寫着‘紛擾貨鋪’四個大字。
原來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紛擾貨鋪這裡。
“老人家,怎麼不去人多熱鬧的地方賣?這裡都沒什麼人。”驕陽拿起一隻兔子燈,對老人提議道。
封行舟也認出了來人,又見旁邊有個眉目冷清的姑娘,走到小木車旁邊招呼着。
“這兒是偏僻了點,時不時也有人過來,我要是也去了熱鬧的大街上,這裡就徹底暗了。”
驕陽扯了扯嘴角,這人還真是與衆不同,雖然覺得哪裡怪怪的,還是捧場道:“老人家心地真好。”
“這河裡的河燈是做什麼的?”驕陽看着河中漂浮的河燈問道。
“水能流到人去不了的地方,人也有怎麼找都找不到的人,這河燈,就是帶着希望,給那些一直見不到的人。”封行舟笑道。
“哦。”驕陽放下手裡的河燈。
封行舟見她将河燈放回,問:“姑娘不放燈了?”
“我沒有什麼心心念念找不到的人。”驕陽讪笑道。
封行舟笑道:“也有小姑娘放着玩兒的,這人一開心,煩惱也沒了。”
“也是。”驕陽将一袋錢放在車上,“這些燈我都要了,幫我推到河邊,我們放着玩玩。”
封行舟推着小車,小孩也跟在一旁,亮光從貨鋪門口移到河邊。
到河邊後,驕陽将亮着的兔子燈放入河中,兔子燈順着小河越來越遠。
暮月拿了一隻荷花燈遞給她,驕陽接過後放入水裡。
兩人一個遞,一個放,直到小車上的花燈見底,隻剩四個角上挂着的紅燈籠。
“好了,你們也快回家吧。”驕陽拍了拍手,起身對攤主說道。
封行舟笑了笑,推着小車,小孩兒跟在他身邊,一老一少慢慢往遠處走去。
驕陽和暮月一路沉默地回到住處,将熱鬧的煙火花燈丢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