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走了之後,驕陽坐在台階上,長長歎了口氣。
宜生擡頭問道:“你和陳家是什麼關系?”
驕陽抿唇,搖了搖頭,說:“什麼關系也沒有,就是碰巧知道他們一些事,他們還挺壞。”
“嗯。”宜生起身,到水盆旁邊去洗手上的泥土。
驕陽跟在她身後問道:“你的種藥技術是和誰學的?”
宜生手下頓了頓,說:“我父親,他教了我一些,後來是我自己摸索的。”
驕陽聞言又問:“那你的家人呢?”
宜生搖搖頭,說:“我沒有家人,最後一個已經被我害死了。”
驕陽糾正道:“不是你,是陳家,他們一定會受到懲罰。”
宜生在破舊的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說:“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就不想這些了。”
驕陽看着她孤身一人守着丈夫的墳包,說:“仇還是要報的。”
宜生看着屋後的墳包,滿臉的皺紋舒展開來,說:“他給我取了名字,讓我這一生能好好的,我報不了仇,欠他的。”
驕陽上前說道:“我幫你報仇。”
宜生直接拒絕:“不,這是我的事,誰都别沾。”
驕陽看着這孤單死寂的茅草屋,歎道:“可你的能力,就這麼埋沒,太可惜了。”
“有了!有了!”門外傳來一道興奮的聲音。
那老頭兒瘋瘋癫癫地跑進來,眼裡全是狂熱,走過來激動地說道:“昭國要和親,要把四公主嫁給北邊的流犯。”
驕陽擰起眉毛,一臉困惑地問道:“你那麼高興做什麼?”
老頭鼻頭一聳,眯着眼,帶着恨意:“哼!那公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我的罪名就是公主吃了我的藥,心情還是不好,把我下了大獄,沒多久還要挖湖,和我一起的犯人都被拉了去,除了我都死了。”
老頭兒越說越低沉,随即暢快地大笑道:“這下輪到她了,她要嫁給流犯了,哈哈哈哈......”
驕陽見他如此癫狂,說道:“你冷靜冷靜。”
老頭兒把頭一甩,罵罵咧咧道:“冷靜什麼冷靜?你知道什麼?我要昭國這群王八崽子都去死,讓那群流犯都過來,把他們的頭都砍下來!”
驕陽往後退了兩步,坐在台階上,輕輕歎息道:“要真打起來,誰都不能幸免。”
老頭手腳并用地激昂道:“我死沒關系,隻要我死之前,能在那群賤種的頭上踩一腳,死了也值了。”
“你、你,唉......”
老頭兒神色一變,瞪着眼問:“你歎什麼氣?”
驕陽歎息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老頭兒冷哼一聲:“你懂什麼?等你被人欺負了,你就知道什麼是恨了,他們随便胡說一句,拿走了我全部家财,還把我扔進牢裡,又一個念頭,累死了我落魄時候的同伴,要不是我剩了把老骨頭,我一定投到那群流犯的窩裡,把這群王八崽子都殺了。”
驕陽一手拖着臉,皺眉不解:“你很老嗎?我看你挺精神的。”
老頭兒也是恍然大悟:“對啊,我不老,我老什麼?我還能動,我要投到北疆人那裡,我要跟着他們打過來。”
老頭兒說着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