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冷靜。”豐父上來拉着豐母,勸說道,“人家姑娘和咱兒子這是第一次見面,都沒動手,怎麼說是人家害死的呢?”
豐母抓起陳雙的手,扯下她纏在右掌的紅布條,“你看,這是斷掌!”
周圍的人湊上前,微微睜大眼睛,想瞧清楚些。畢竟這斷掌也是不多見的。
陳雙一臉淡然,站在那裡,心想,這斷掌能殺人于無形,自己什麼時候這般厲害了?若上前争辯,于事無益,反而會牽連娘她們。
她就安靜地等着豐家的處置。
“來人,将她沉河!”
豐母話一出,陳雙心震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豐母。
豐母此時,黑着臉。豐家的幾個家丁拿着繩子沖了進來,将陳雙捆了起來。
“呵呵。”陳雙忽然瘋笑起來,冷眼掃過四周。
旁人不知道陳雙為何發出笑聲,以為她得了失心瘋。
議論紛紛:
“這姑娘真可憐。”
“唉,誰讓她是個斷掌呢。隻能怪她命不好。”
陳雙被帶到鎮上的姻緣河,這河是鎮上的最深最長的河,貫穿幾個村,包括她養母所在的村子。
豐母将陳雙的賣身契和那紅布條一同塞到陳雙的嘴裡,拍了拍陳雙的臉,“賤人,你的東西,我嫌髒!”
她塞好後,轉身命令道,“投!”
上來兩個家丁,一人擡着陳雙的腳,一人擡着陳雙的頭。
三人齊聲喊道,
“一!”
“二!”
“三!”
“砰!”
陳雙如重石般落入水中,沉入水底。
水面泛起陣陣漣漪,片刻後,恢複平靜。
豐母望着那平靜的水面,吩咐道,“等她屍體浮起來後,撈起,運回陳家,免遭晦氣。”随後,便帶人離開。
在水下,陳雙的手腳被死死綁着,她吐出嘴裡的雜物,雙拳緊握,咬緊牙關,瞬間,青筋暴起,蓄力一掙,丹青色的光環環繞着她。
“啊!”
繩子應聲而斷,碎成幾段。
沒有了繩子的束縛,她手腳撲騰着,想往上遊去,但身子卻跟她作對似的,反而往下沉去。
她以為自己能在絕望的困境中,一朝學會遊泳,但那隻是妄想。旱鴨子的她呼吸越來越困難,覺得胸口好悶。
腦海中浮現娘救自己,帶自己回家的情景,妹妹們玩耍的情景……難道真的要死在這了嗎?還沒給娘養老,她好不甘。
正當她意識消散,雙眼将要閉上的那一刻,一道身影映入她的眼中。
“唔唔。”
她猛地睜開眼,一男子正給自己渡氣。
被男子救上岸後,陳雙看了一眼男子,淡然道,“多謝。”說完,轉身就要走。
男子伸手拉住了她,一臉委屈,“你這就走了?人家好歹救了你。”
他靠前一步,熱氣呼在陳雙的臉上,戲谑道,“姑娘,你不應該以身相許嗎?”
陳雙眼神冷厲,甩開了男子,冷聲道,“你今天救了我,以後有機會,我會以命相報。”
她拳頭握緊,發出咯吱聲,“但若是你再這樣輕浮,我會揍你!”
跌坐在地上的男子,起身,上前,撇了撇嘴,“你都不問問我叫啥嗎?要是報恩,報錯了人,怎麼辦?”
“知道你臉皮薄,我就大方點,告訴你,我叫……”話還沒說完,就被陳雙用銀針紮了啞穴,他隻能大眼瞪小眼,幹瞪着。
“你話太多。”陳雙将銀針收回。
男子還想上前繼續叨叨,陳雙晃了晃手上的銀針,瞪了男子一眼,“嗯?”
男子連忙捂住嘴,小聲問道,“那我寫地上,可否?”
他見陳雙沒有吭聲,便拔下頭上的青色發簪,在地上寫下‘陸雲亭’三個字。
陳雙用餘光暼了一眼,便離開了。
陸雲亭的随從方小六湊上前,笑嘻嘻,“世子,你今天跟以往很不一樣。要是被王爺他知道,還以為您是假的呢。”
“我哪裡不同?”
“不像往日的文質彬彬,更像個流氓。”
陸雲亭才發覺自己是跟往日不同,心想,可能是遇到的人不同吧,想到陳雙,他摸了摸唇,嘴角上揚,滿臉回味。
“走了,還有正事要辦。”陸雲亭恢複以往的謙謙公子作派,帶着方小六,架起輕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