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曼在警局了解完劉允浩一家的情況後,和鄒奇名趁着今天劉允浩休息,去了劉允浩所工作的工地。
工地現場,塔吊林立,機械轟鳴,繁忙而有序。
工地中央,一個巨大的塔吊矗立在那裡,它緩緩移動着,将重物運送到需要的地方。瓦工和水泥工身着工作服,頭戴安全帽,争分奪秒地忙碌着手裡的活兒,在腳手架上來回穿梭。汗水已經浸濕了他們的衣服。磚石相碰,錘聲此起彼伏。夕陽餘晖灑在每個工人的臉上,映出了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工地四周圍挂滿了指示牌、警示牌和标識牌。工地上挂滿了黃色和橙色的安全網,用以保護工人。
童曼擡頭看着這繁忙的景象,很難想象劉允浩也做着同樣辛苦的工作。如果當初他家沒出事,如今他會考個好大學,坐在辦公室裡當個企業白領吧?
“給你帽子。”
童曼看向身邊,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鄒奇名去了工頭那裡拿了兩頂帽子,他戴了一頂,給自己拿了一頂。童曼接過後,戴上了。
工地上的人看着這兩位“不速之客”,手裡的活兒不知不覺中慢了下來,猜測着他們是誰。
工頭不愧是負責監工的,一點點的懈怠都被他看在眼裡,仰着脖子沖大家夥喊:“你們别磨功,趕緊幹活兒,幹完了好早下班。”
工人們幾乎異口同聲地回話:“好嘞。”
童曼和鄒奇名在大概看了下工地的情況後,去了工頭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其實就是一個不足十平米的移動鐵皮房。
工頭給他倆倒了兩杯茶水,笑呵呵着請他倆坐下說話。
童曼看了眼鄒奇名,大體猜到了鄒奇名已經跟工頭自曝了身份,不然工頭不會給他倆安全帽,更不會給他倆倒茶喝。
果然,工頭開口說:“蔣警官,你們二位今天過來所為何事啊?我們這個工地可是有正規的手續的,絕沒有違法。”
鄒奇名笑着連連擺手,“我們過來就是随便走走,順便問你點事情。”
工頭的面容有些緊張之色,他抿了下嘴唇,問道:“什麼事啊?”
鄒奇名看向童曼。
童曼說:“劉允浩是在你們工地工作嗎?”
“是啊,你們找他啊?他今天休息,明後天上班,我們工地是工作兩天休息一天。”
“那他在你們這裡工作多久了?”
工頭解釋:“我們是包工程的,跟着工地走,哪裡有活就去哪裡。一個工地的工期一般來說從開工到竣工大概需要12到18個月。但這個時間會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比如天氣狀況、材料供應、政策變動等等。小劉從五六年前開始就一直跟着我的工程隊在幹活兒,之前是老劉跟着我們幹活兒,他老了,胳膊腿不靈活了,所以就讓小劉頂替了他的工作。”說到這兒,工頭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地和童曼她二人說了很多關于劉允浩爸爸曾經跟着他一起幹活的事情,“老劉手藝好,那時候好幾個工地都想要他,因為我們之前在西海市合作過,所以就一直合作了。”工頭突然話鋒一轉,“老劉也是命不好,早前兒子沒了,現在老婆也癱了。”
童曼皺着眉頭聽工頭說完了這些事情,心裡已經有了一點點眉目。
童曼和鄒奇名離開工地後,童曼去了火車站,準備坐高鐵回西海市,鄒奇名則回了警局。
童曼到了西海市的時候,天色已經全然黑了。
小桃的車子停在出站口,看見童曼出來,小桃下了車:“童曼,這兒。”
童曼朝着小桃走了過去,上了車。
小桃看出童曼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沒多問,拉着童曼先去吃飯。
她倆一邊撸串一邊喝酒,足足喝了有半箱的啤酒。
街邊的小攤煙火氣十足,擺出來的十張桌子已經坐滿了人。
坐在童曼和小桃隔壁桌的三個男生看着像是大學生,留着非主流的發型,穿的衣服花裡胡哨的,面龐看起來有些稚嫩。童曼之所以猜測他們是大學生,是因為串攤旁邊就是一所大學,這三個男生剛才又低聲讨論着明天的課程。
小桃打了個嗝,問道:“從昨天晚上到剛才,一直聯系不上你,你幹嘛去了?”
“回了一趟南陵市。”
“回學校拿東西去了麼?”小桃想起今天接童曼出站的時候,童曼什麼都沒拿,“哦,不對,你什麼都沒拿。”
“回去辦點事。”
“什麼事啊?”
“......”童曼并不想告訴小桃關于案子的事情。
不料小桃卻急了,輕輕打了下童曼的肩膀,“真不夠意思,咱倆也算過命的交情了,什麼事還瞞着我啊?”
童曼苦笑了下:“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
“你可急死我了,快說啊。”
童曼看了眼四周沒人看着他們,小聲告訴小桃,自己懷疑媽媽的失蹤,以及西海市的連環殺人案和劉允浩有關。
小桃表情錯愕,仿佛吃到一個驚天大瓜一般。
飯後,小桃找了代駕,送童曼回了警局的宿舍後,她下了車,讓司機将車子送回家裡。
看着車子開遠,小桃進了路邊的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了帽子和口罩。
小桃趕最近的一趟高鐵去了南陵市。
剛才吃飯的時候,小桃和童曼問出了劉允浩家的地址。
下過雨的天氣,尤其到了晚上,總是有些陰冷的。
小桃下了火車,打車去了劉允浩所住的小區。為了确保能引出劉允浩,她用網絡号碼冒充童曼的身份給劉允浩發了短信,約劉允浩在小區對面的小公園見一面。
小桃在公園裡等了沒一會兒,劉允浩便來了。原以為自己要等到明天早上才會見到劉允浩,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小桃思量着,劉允浩見了童曼之後,定是擾亂了心智,晚上睡不着,所以才會看見自己淩晨三點發給他的消息。
小桃猜的沒錯,劉允浩真的是被童曼擾亂了心智。
他穿着一身睡衣,趿拉着拖鞋就來了。遠遠的,他看見小桃戴着口罩和帽子,猶如人形雕塑一樣矗立在公園門口,單看身型就知道來人并非童曼。
劉允浩快走到小桃身邊時,停下了腳步:“你誰啊。”
小桃愣了下,模仿着童曼的口音說:“我是童曼啊,白天才見過怎麼就不記得了呢。”
劉允浩冷笑了下:“哦?那怎麼比白天時矮了呢?”
小桃語塞,也不跟劉允浩廢話了,朝着劉允浩大步走了過來。
劉允浩将手伸進上衣口袋裡。剛才出門時,他裝了一把折疊水果刀在上衣口袋裡,防身用的。
小桃在距離劉允浩還有半米遠的時候,突然背着的手拿到前面來,用藏着的電|棍将劉允浩電暈。
小桃見四周沒人,攙扶起劉允浩的身子揮手招呼出租車。
路過的出租車遠遠地看着都以為他們是喝醉了呢,擔心醉酒吐車上,所以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有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