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曼睜開眼,看見自己仍然坐在面館外面,對面坐着劉允浩。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
劉允浩問她:“你怎麼了?”
天空中再次傳來“轟隆轟隆”的雷聲。
童曼說:“走吧,快下雨了。”
劉允浩看了眼她的面碗:“你還沒吃呢。”
童曼已經全然沒了胃口,起身進店付錢,出來後帶着劉允浩回了警局。
見他們走遠了,店老闆這才敢出來。看着童曼一口沒吃的面碗,很是疑惑:“這個人到底是誰啊?看着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不過最讓店老闆疑惑的是,自己報警了,西海市警方怎麼不出警呢?
劉允浩被西海市警局收監待審後,童曼立刻打電話告訴了一直等消息的劉剛。
劉剛得到消息,拜托了鄰居幫忙照顧允浩媽,他坐最近一趟的高鐵從南陵市來到了西海市。
下了高鐵,直奔警局。
童曼求了吳警官,讓劉剛見一面劉允浩。
劉剛在會客室裡等了十多分鐘,一名男警察帶着戴着手铐的劉允浩過來。
劉剛看見兒子的那刻,激動得差點兒站起來。
劉允浩坐到了爸爸對面的位置。警察站在他身邊。他們父子的對話,按照警局的規定,必須有警察在場。
劉剛淚眼婆娑,抹了把眼淚,說:“兒子,這些天你去哪了?”
“哪也沒去,一直待在西海市。”
劉剛有些晃神,畢竟前天家裡客廳出現的人明明就是劉允浩,可劉允浩為什麼不承認呢?
這時,童曼出現在門口,朝會客室内的警員招手:“你出來下,吳警官有事找你。”
警員看了眼劉剛和劉允浩,遲疑着站起身。走到門口處,小聲問童曼:“吳警官在哪找我?”
“在他辦公室。”
“可我這......”
“你去吧,我看着他們。”
警員知道童曼認識劉剛父子,也清楚吳警官知道童曼認識劉剛父子,既然叫自己去他辦公室,又放心童曼替自己盯着,警員沒再耽擱,去了吳警官的辦公室。
童曼推開門進來。
劉剛父子有些拘謹地看着她。
“你們父子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我在外面等着。”說完,童曼果真走出去,将門關上了。
劉剛父子對視了一眼,不知道童曼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劉剛起身走到門口聽了下,确定童曼沒站在門口偷聽。他悄悄地返回到座位上,沖劉允浩搖搖頭,“你有什麼想說的,趕緊告訴爸爸。爸爸一定找律師将你救出來。”
劉允浩壓低了聲音說:“爸爸,躲避通緝的這些天,我查清楚了一件事情。童曼手裡有小時候他送給她的錄音機,如果那個錄音機裡錄下了什麼東西,不知道會不會成為證據,爸爸,咱們必須拿到那個錄音機,毀了它。”
劉剛有些懵:“什麼錄音機?”
“小時候他送給她的。”
劉允浩的話不禁讓劉剛大驚失色,童曼竟然保留着他送給她的東西?可是,如果有證據的話,那為何她沒有行動呢?
為了确保萬無一失,劉剛決定冒險行動。
當天夜裡,劉剛偷偷潛入童曼家。他中午面見完劉允浩,借口和童曼攀談,将她支走,用印泥偷偷拓下了童曼家的鑰匙。拓完後,立刻找配鑰匙的配了一把。
客廳裡,黑漆漆的。
劉剛蹑手蹑腳地朝着裡面走去,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碰倒什麼東西。
劉剛在童曼家搜尋了一番,沒發現劉允浩所說的錄音機,隻得先走了。
第二天一早,劉剛買了禮物登門拜訪童曼。說是登門拜訪,其實是想當面“敲打”下童曼,同時也趁着白天的間隙看看童曼家是不是有錄音機,昨天晚上那麼黑,萬一自己遺漏了呢。
童曼沒想到劉剛能來看自己,畢竟昨天見完了劉允浩,家裡還有個癱瘓在床的妻子需要照顧。
“叔叔,您怎麼來了?”童曼側身站着,将過道讓出來。
劉剛進門後,将手裡拿着的東西放下,尴尬笑笑:“昨天多虧了你,我才能跟允浩單獨待一會兒。”
童曼給劉剛倒了一杯水,端到他面前,坐在了距離劉剛所坐沙發稍遠一些的位置,“我和允浩畢竟同學一場,應該的。”
客套話說完了,劉剛說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童曼,當年允浩有沒有送給過你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劉剛尴尬笑笑:“同學嘛,還能是什麼東西,同學冊啦,小禮品什麼的。”
童曼想都沒想就說:“沒有。”
劉剛的笑僵硬在臉上,說:“一件都沒有?”
“一件都沒有。”
童曼和劉剛距離不足兩米,兩人死亡般凝視着。
劉剛沒多待,起身準備走時,告訴童曼,千萬不要因為劉允浩是她最好的同學,她就利用職務之便包庇劉允浩犯罪,如果她有關于劉允浩的一切東西都要告訴自己。
童曼沒想到劉剛作為劉允浩的爸爸,能夠如此“大義滅親”。
劉剛解釋:“我昨天去探望允浩時,警官曾經和我談話,讓我不能包庇兒子犯罪。”
童曼尊敬的眼神看着劉剛:“我相信您。”
看着劉剛進了電梯下樓,童曼的眼神立刻變得陰冷。
童曼覺得,當年劉允河出事時,鄰裡街坊大概率議論劉爸劉媽肯定知道劉允河犯罪,他們肯定包庇了,所以這次輪到劉允浩的問題上,劉剛選擇站在客觀的立場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