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短短一段的距離,安離玉的手腳已經涼得不像話,林溪泷皺眉,她雖然不知道該怎麼照顧人可也清楚繼續這樣下去不行。
她将安離玉穩穩放在溫暖的床榻上,轉身先去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喝。”
安離玉并沒有接她的茶,隻是用一種帶着怨恨的複雜目光看着她。
林溪泷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面對這樣的目光她隻覺得心裡非常不舒服,好像有一把劍在一下一下沖擊着她的心髒。
得她将心挖出來捧到對方面前,讓她看清楚,這樣的痛楚才能緩解。
“喝。”
她将茶杯繼續往前送了一些,幾乎已經怼到安離玉的面前。
但後者依舊不為所動,挪開了視線,盯着自己還帶着許多細小傷痕的手指。
林溪泷的耐心告罄,她的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了一股暴戾,握着杯子的手漸漸收緊,力道再加上溫度不低的茶水讓她的手指一下就紅了一片。
她将茶杯随手往後一扔,差一點就落在正巧帶着禦醫步入房内的驚羨身上。
禦醫吓得腿一軟,當即就跪在地上,生怕自己惹怒了這個殺神小命不保。
“滾出去,等會兒再進來。”
安離玉的手一緊,本能向後略微挪動了自己的身體。
今天的林溪泷好像變得更奇怪了,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驚羨一把拉起禦醫退出房内,臨走時還不忘将門關上,現在是白天,室内并未點燈,關上門之後光線十分昏暗。
林溪泷看不清安離玉臉上究竟是何種表情,她緩緩俯下身,突然扣住了安離玉的下颌。
“唔……”
她的力氣并不小,安離玉白皙的皮膚之上瞬間就起了幾道紅痕,自窗戶處透進來的微弱光芒正好打在她淡色的唇瓣上,将她整個人襯得像是一件瓷器,精美,易碎。
“公主猜猜,今日紅袖一人回了公主府,作為你的心腹她會遭遇什麼?”
常年與王公貴族所接觸的人慣會捧高踩低,紅袖一人回去若隻是衣食住行上稍微受些搓磨倒也還好,怕就怕有些人為了讓安離玉跌得更狠,讓他們更安心一些,直接派人除掉紅袖。
一個和自己有默契、能信任、且能夠替自己辦好事情的心腹想要培養出來有多不容易大家都知道,更何況紅袖對于她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一個下屬那麼簡單。
安離玉終究還是沒抵住某些想法的侵蝕,對上了林溪泷帶着戲谑的笑容。
她一把握住林溪泷掐着她下巴的手,不再像剛才那樣淡漠。
“攝政王大人,本宮光着腳不怕穿鞋的,這些年來你敢保證自己沒有任何把柄落在本宮手裡嗎?”
想要穩住如今的地位,手裡怎麼可能會是幹幹淨淨的,但林溪泷并不怕,原主在意名聲她可無所謂,有什麼人會威脅到她直接殺了便是。
“公主殿下啊……”她抓住安離玉的手輕輕用力,兩個人一起倒在床榻之上,此時此刻的氛圍之下,安離玉的臉對她有着緻命的吸引力,她十分癡迷地盯着身下的人看了半晌,最後裝作有些無奈地開口:“好吧好吧,本王就當做是被殿下所說的話威脅到了。”
林溪泷俯下身,唇瓣在安離玉的鼻尖輕輕摩挲,激起一層層顫栗。
安離玉不明白對方此舉又是想要做些什麼,她掙紮着想要逃離,但整個人被摁在床上,根本無處可逃。
“殿下,你的手裡如果真的還剩下什麼能威脅到本王的東西,應該早就拿出來了吧,今日在殿上本王若是不開口,左相無論如何也會把那個死罪安在你身上。”
一個本就已經定了死罪的罪人和一個隻是暫時被圈禁的公主比起來,自然是前者要更好處理。
如今除了原主,最想除掉這位長公主的人可不就是左相。
安離玉嗤笑一聲:“所以攝政王大人的意思是本宮還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她的手十分靈活地穿過兩人交疊身體的縫隙繞到林溪泷的背後一把揪住她的衣領,試圖将人從自己的身上拉起來:“滾開!不是你自己說不想再與本宮有任何交集!如今這又是在做什麼?滾開!”
她的這個動作幾乎用盡了力氣,可對林溪泷卻造不成什麼影響,林溪泷無視頸間傳來的略微窒息感,趁着安離玉還沒反應過來,一個輕吻落在她的唇上。
安離玉原本劇烈掙紮的動作停頓住了,她有些怔愣,帶着愠怒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