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類情報對外人來說非常隐秘,但是在攝政王府又屬于并不需要必須燒毀的那一類,她在翻找的過程中确實找出了不少,但情報的内容最近也是在三年前。
又是三年前。
所有的變故都發生在三年前。
安離玉并不覺得林溪泷特地讓人清理過這間房間,僅僅是為了給她住。
如果真的清理過她應該什麼都找不到才對,而有一兩個較為隐秘的暗格裡甚至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灰,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使用過了。
雖然已經過了三年,這些情報大多都沒什麼用,可這其中也包含一些朝中官員至今尚未抖落出來的把柄。
如果林溪泷真的什麼也不想讓她找到又怎麼可能會刻意留下這些?
那些東西對于現在一無所有的長公主來說雖然發揮不了多大作用,但她可以把這些情報送給别人為自己謀求出路。
結合種種迹象,安離玉就隻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個房間裡藏在暗處的許多東西都停留在三年前,也就是說,自從林溪泷變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打開過那些地方。
一個她曾經猶豫過又否定掉的想法重新回到腦海之中,如果林溪泷性情大變是因為被換了一個人呢?
這種種變故似乎也就隻有這一個理由能夠解釋。
頂替林溪泷的人甚至知道她們兩個之間的許多細節,導緻她之前一直在懷疑自己會有這種想法是不是瘋了。
林溪泷紅袖把她給忘在了這裡,除了送餐的侍女就再也沒有人來過。
安離玉晚上睡得其實并不安穩,多年之後故地重遊,幾乎一整個晚上都在做夢,而夢中是許多她逼自己忘記的往事。
林溪泷自然也沒有休息好,她将安離玉安頓好,馬不停蹄處理完手中的一批公務後,她沒有帶任何人就獨自去往長公主府。
長公主失勢,整個府邸顯得十分冷清。
她并沒有露面,而是一直潛行在暗中,光是找紅袖的住所就花費了許多時間。
在原主的視角,安離玉對她的感情很深,一直到溫月死後才徹底斷了那些念頭。
如今是林溪泷占了這具身體,兩人之間相互對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安離玉在攝政王府的消息林溪泷并沒有藏着掖着,所以安離玉是殺林溪泷的一個非常好用的工具。
原主做了那麼多惡事,安離玉對“林溪泷”這個身份本來就有很深的仇恨,如今藏在暗中的原主隻要想辦法加深這個仇恨,就不怕安離玉不動手。
安離玉如今還在乎的人就那麼幾個,最好解決的不正是一人留在公主府落單的紅袖。
攝政王對長公主的态度不明朗,兩人曾經有過一段感情,林溪泷突然出手保下公主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她又對公主舊情複燃。
而要徹底斷了公主所有的後路将她像金絲雀一樣養在身邊,就得除淨她所有的助力。
紅袖一死,所有人都會覺得這件事情是林溪泷做的,包括目前已經無人可用的公主。
林溪泷現在過來不僅僅是為了保住紅袖,也是想碰碰運氣,能不能當面确認一下她對于原主新身份的猜測。
紅袖的屋内一片清冷,她回來後用已經在廚房放好幾天的食物對付了一下。
公主雖然被抄,但裡面的東西大多都還在,如果她并沒有被限制出行明日得試着拿些東西出去當了換銀錢。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可之後要是殿下回來了,這麼冷的天沒有炭火怎麼行?
她其實也受了傷,但這點小傷對于她來說忍過去就行了,沒必要去浪費那些所剩不多的藥,等處理完雜七雜八的事情後,她将自己整個人都包裹在被褥中,可即使是這樣也很難抵住無孔不入的寒意。
殿下如今在攝政王府,那人應該不至于在物質上虧待殿下,她得想辦法盡快養好身體,然後試試能不能聯系上景王殿下。
夜色漸深,長公主府上漆黑一片,好像除了外面駐守的十幾個禁軍和紅袖,就再也找不出一個活人。
紅袖的腳步有些虛浮,她慢慢挪到井邊,高熱讓她的身體變得十分虛弱,打起一桶清水都要廢十分力氣。
突然,她手扶着的磚石一松,自身的體重再加上水桶的重量直接将她往井中帶,紅袖本能地抓住井口邊沿,她松開水桶,剛準備翻身上來,卻被人一腳重新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