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離玉想替林溪泷做點什麼,如今的情況隻看她敢不敢邁出這一步。
“阿玉,他已經容不下我們淩家,今日若林溪泷敗,輪到我們是遲早的事,你外祖願意幫忙定是有半數以上的把握,阿玉,人總是該為自己搏一把的,總比默默被吃掉好。”
淩清竹看出她的動搖,她怕安離玉不懂反抗,也怕她真的去做傻事:“你不要辜負她的一番苦心,她把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為了利益最大化,塵埃落定之前你且靜觀其變。”
副統領的劍鋒一偏,在林溪泷的左肩上劃了一道,她也不甘示弱,将全身上下的内力都彙聚于掌中,趁着副統領傷了她之後還沒有來得及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掌打在他的胸前,副統領吐出一口鮮血,被逼的後退數步。
“母後,兒臣知道了。”
她的目光在混亂的人群中搜尋,最終落在了正在裝模作樣反抗玄甲軍的溫月身上。
她不知從哪裡搶來了一把劍,正跟玄甲軍的一名士兵打得熱火朝天。
事實上,真正被完全控制壓在原地的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紀完全不會武功的朝臣。
能有幸跟過來的世家子弟隻要有反抗能力的多多少少都在動手,畢竟皇帝就在上面看着。
他們也不知道今天究竟誰能赢,但若是在衆所周知他們有這個能力的情況下什麼也不幹,鬼知道這虛僞的帝王事後會不會給他們和他們的家族穿小鞋。
溫月似乎感受到安離玉的目光,打鬥之間抽空往這邊看了一眼,她隻是安安靜靜站在皇後的身旁,明明什麼也沒有說,可溫月似乎明白了安離玉想做什麼。
她迅速打量了一眼場内,如今整個長公主府混亂一片,外圍還有一隊玄甲軍,不知道林溪泷背地裡做了什麼,除了皇帝身邊一直跟着的淩衛,出事這麼久禁軍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她趁着無人注意迅速點燃了一枚信号彈,在煙花向上炸開之前将裝有煙花的竹筒往場中扔。
“嘭嘭嘭!!!”
信号彈連發三枚,其中有兩枚都炸在混戰在一起的雙方人員身上,激起陣陣煙霧。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林溪泷絲毫不慌,她們三個甚至都沒有提前商量,長久以來的默契就讓她迅速做出了對有利當下的舉動。
林溪泷先是将自己身上的信号筒有點燃,專門往人多的地方炸,今日大婚,場内無一處不挂着紅紗,紅紗易燃,稍微來幾個火星子燎着就能燒起來,燒起來之後又順勢将一旁的絲綢錦緞點燃,慢慢往下就波及到了地毯。
安離玉趁着混亂已經不在原地,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包括林溪泷和溫月,但是她們相信安離玉這時候離開一定有她的道理。
“楊炳!禁軍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禁軍為何到現在都不來?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皇帝終于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他後退幾步試圖拉開和林溪泷之間的距離,副統領将皇帝擋在身後,立刻有淩衛上前準備帶皇帝先撤。
但林溪泷不給他們逃走的機會,她微微側過身體,一支箭矢正好從她的脖頸邊飛馳而過,直直紮進副統領的後右肩,他手中握着的兵器掉在地上,另一隻手顫抖着試圖将箭拔出來。
就這麼片刻的停頓,幾個玄甲軍沖上來,将皇帝和他身邊的幾人圍得嚴嚴實實,副統領更是被卸了一身铠甲,脖子上架着兩把長刀跪在地上。
林溪泷回頭看了一眼,無人知曉她在看什麼,皇帝終于維持不住他那冷靜的外表,他的目光死死落在林溪泷身上,如果眼神能殺人,林溪泷現在恐怕已經死了百次千次。
“所有人都住手!”
林溪泷也不客氣,二話不說就給了皇帝一刀:“陛下,讓淩衛都束手就擒,否則我不介意今日再次大開殺戒,一個不留!”
“你!”皇帝下意識想要上前一步,他剛一有動作,玄甲軍的刀也跟着一起動了。
“林溪泷你快住手!你究竟想幹什麼?你難不成真要弑君?!”
直到她真的對皇帝動手,底下那些暫時被玄甲軍控制起來的老臣才終于有了林溪泷是來逼宮的實感。
在這之前他們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她是在戰場上有軍功,但那又如何?
南麟王府已經倒了,她又是個女人,今天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不過是想替父報仇,可惜這裡是盛京,哪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所有人都覺得她今日隻有死路一條,甚至都沒有把她的行為和“逼宮”兩個字畫上等号,因為他們從心底裡就沒有看得起林溪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