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要買電燈這些東西就已經很讓信徒驚訝了,更别說聽她說謝謝了。
從前他們和使者的接觸隻在教堂,每次都是使者替他們祝福後,他們說謝謝。
但現在,他們已經聽使者大人說了好幾次謝謝了,幾個人人從一開時的難以置信,到現在的麻木。
“使者大人,您還需要買些什麼嗎?”
“不用了。”
說完,她頂着他們恍惚複雜的目光,原地消失。
以利亞回到了耶路撒冷的院子。
她推開門,一眼就看見愛彼該爾在澆花。
澆的正是那兩盆矢車菊和薰衣草。
小半個上午過去,這兩盆花看着比她出門時更蔫了。
像是快要死了。
愛彼該爾頭也沒回地說了句:“回來了。”
以利亞點頭,想到她看不見,又“嗯”了一聲。
愛彼該爾轉過頭來,上下打量她:“看起來心情不差啊,我以為你回來後高低也得質問我兩句。”
以利亞知道她再說惡魔氣息的事。
那是她在自己出門前故意蹭上去的。
“是我自己沒注意。”以利亞倒覺得這沒什麼,一直住一起總會沾染上對方的氣息。
而且……這次的事不僅是個提醒,也是個鋪墊。
她這麼善解人意,倒把愛彼該爾心情弄得有些複雜了。
她轉回頭去,對着波斯菊說:“一人一次,很公平。”
“嗯。”這個以利亞也猜到了。
這隻惡魔雖然貪玩愛惹事,但其實很有分寸,讓人沒法真的生氣。
“既然你回來了,那這些花就交給你了。”愛彼該爾把灑水壺塞進以利亞的懷裡,“我還有事,得出去一趟。”
“等等!”
以利亞語氣很急,愛彼該爾新奇地盯着她:“怎麼了?”
以利亞唇線緊繃:“我不會。”
“這有什麼,我讓人給你送幾本書來。”愛彼該爾不再給她拒絕的機會,“我先走了,要是回來後發現你把它們照顧死了,我就把契約毀了!”
以利亞看着合上的院門,無聲地歎了口氣。
半個小時後,有人敲響了房門。
以利亞把門打開,來人是花店的女店主:“以利小姐,愛彼小姐讓我送園藝相關的書。”
“不知道您需要哪些,就多拿了幾本。”說着,把懷裡的幾本書遞向她。
以利亞接了過去,然後翻開了其中一本。
一旁的女店主尴尬地抓着衣角:“那就不打擾以利小姐了,我先回花店了,有問題您随時找我。”
不知道為什麼,愛彼小姐不在的時候,以利小姐看着更不好接近了,上次來種花還有員工,這次隻有她一個人,她都有點不敢說話。
“等等。”
“怎、怎麼了?”
以利亞頓了一下才說:“你現在有時間嗎,方便進來教我養花嗎?”
女店主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當然——我當然願意!”
她還以為以利小姐會更傾向于自己看書,而不是和她交流。
“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女店主有些受寵若驚。
人總是在談起自己熟悉的領域更輕松自在。
等開始教以利亞養花時,女店主漸漸放松,不再那麼緊繃,整個人都自然了不少。
等結束後,她忽然覺得以利小姐也沒有那麼難以接近。
要不是擔心花店那邊還有事,她甚至想坐下來和以利小姐聊會天。
女店主離開後,以利亞看着院子裡的花草樹木出神。
好一會兒後,她才收回目光。
回到屋内後,她坐到矮床上,沒有像往常一樣開始冥想,而是打開了一本養花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