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小姐有考慮過量産或者授權技術嗎?我們可以合作的,這種發箍應該很有市場價值。”
“不考慮。”愛彼該爾微笑拒絕。
“你的尾巴也很漂亮,用的什麼材料?看着很柔韌,跟真的一樣!”
不等愛彼該爾開口糊弄,以利亞就拉着她走了。
這位紳士下意識追了兩步,然後才停下,怅然若失地看着她們的背影,也不知道在遺憾錯失商機,還是在遺憾兩位美麗的淑女沒一個青睐于他。
以利亞拉着愛彼該爾走出市政廣場,來到藝術橋邊。
藝術橋始建于1806年,有塞納河上的花園之稱,供路人同行的道路兩邊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
橋旁的南瓜燈為花瓣鍍上一層昏暗迷離的金光,天上明月高懸,塞納河畔的波光被照得銀白。
兩者交相輝映,恰如那糾纏在一起的金發和銀發。
天使和惡魔并肩走在橋上,前者仍拉着後者的手腕,後者也沒有要掙脫的意思。
以利亞的目光落在橋邊的南瓜燈上:“你想不想要南瓜燈?”
愛彼該爾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卡戎,眼神沉了一瞬,但旋即意識到了她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惡魔扭頭看向天使,滿臉詫異和驚奇:“你要送我南瓜燈?”
以利亞伸出沒有被她握住的那隻手,白光閃過,一個圓滾滾的南瓜燈出現在手心。
那南瓜燈有一雙可愛的倒三角月牙眼,嘴角咧出一個邪惡的弧度,頭頂的位置還用削掉的南瓜殼做了對小巧的犄角。
愛彼該爾把南瓜燈轉過來一看,果然,背後用黑紫色的顔料畫了一條倒三角形尾巴。
這即視感未免有點過于明顯,愛彼該爾神情微妙:“這是你自己做的?”
以利亞點頭:“你要嗎?”
“要!”愛彼該爾提起南瓜燈,忍不住又看了好幾眼,“你怎麼做的?一次就成功了?”
以利亞隻回答道:“伊莎貝蕾太太教的。”
“伊莎貝蕾太太?”
以利亞提醒:“教堂。”
“噢,那個白袍女人,原來她叫伊莎貝蕾啊。”愛彼該爾摸摸下巴,“你是怎麼說服她,讓她教你這個天使雕惡魔南瓜燈的?”
“習俗。”
愛彼該爾笑了:“她要是知道你要把這南瓜燈送給惡魔,怕是會吓得在教堂一頭撞死。”
“……”以利亞沉默。
愛彼該爾看向她:“怎麼?愧疚了?”
以利亞抿了下唇。
愛彼該爾失笑:“下次見到她把那段記憶删了就好。”
“嗯。”
以利亞擡眼,惡魔的紫眼睛在南瓜燈光下熠熠生輝:“你不是。”
“什麼?”
以利亞平靜道:“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弄塌修道院。”
愛彼該爾笑容停滞一瞬:“哦?那你說說為什麼?”
“修道院偷工減料。”以利亞,“受傷的人得到了賠款10裡拉金币,他的靈魂上有你的标記。”
說明他以自己的靈魂為籌碼,向惡魔簽下願望契約,而現在願望已經實現,契約判定成立。
所以她不是卑鄙無恥的惡魔。
愛彼該爾笑了:“善良的天使可不會用這種辦法給信徒實現願望。”
以利亞:“他本就作惡多端。”
“可他已經付出了靈魂,”愛彼該爾,“本來是等價交換的契約,卻被我用這種方式實現,誰聽了都得罵我一句卑鄙狡詐。”
以利亞想起在醫院聽見渾身繃帶的工人躺在病床上破口大罵。
以利亞語氣平靜:“但契約判定成立了。”
說明秩序和規則認可這種方式。
“啧啧啧。”愛彼該爾詫異又微妙地看着她,“小天使,你好像被我帶壞了。”
不,她本就如此。
以利亞垂眸,避開對方的目光。
惡魔心情大好,她沖天使舉了舉手中的惡魔南瓜燈,然後盯着對方一字一句慢條斯理地說:“謝謝,我很喜歡。”
笑彎了的眼眸裡有火光在跳躍。
也不知道說的是南瓜燈,還是送南瓜燈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