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坐在一旁看書的藍旅長,繼續對司珩道:“我聽說你提交了結婚報告之後,家裡總是來電話?”
“報告領導,是我脾氣不好,家裡人擔心。”司珩随口道。
李江安笑着點頭,“是家裡人擔心,你脾氣才不好的吧?”
司珩沒說話,心裡卻明白,今天的假恐怕難請了。
李江安看了眼背着身躲避自己目光的藍文昌,“過幾天就要調走了,今天晚上你回家吃個飯吧,有些事總得一家人商量好才能做決定。”
司珩擡眸:“師長,所以我的婚姻必須得包辦嗎?”
李江安哽住,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這是什麼話?就算是自由戀愛,也得讓父母知道啊!”
“我爹已經知道了,前幾天我也去過墓地跟我爺爺奶奶,還有我媽說過了。”
這小子簡直油鹽不進,李江安懶得再勸,放下水杯,指着他道:“别的我不管,今天晚上你必須給我回家吃飯!這是命令!”
司珩立正敬禮:“是!”
等司珩走後,藍文昌才道:“這才對嘛,我就說,你不用跟他迂回,直接下命令就行。”
李江安瞪眼:“直接下命令?那你怎麼不下?天天讓我在這當壞人,這小子對我的逆反心理現在快到房頂了!”
藍文昌也知道不占理,忙恭維好友,道:“唉,老李你也知道,我就是他的半路上司,說話哪有你來得硬氣?這小子是你一手帶起來,隻要你開了口,他再不高興,不也乖乖聽話了?”
藍文昌說着,又搖頭:“不管是之前這小子在戰争中的表現,還是等待調令的這段時間裡,他都比幾年前成熟穩重了很多。雖然偶爾還是有些驕矜的小性子,不過瑕不掩瑜嘛!”
“況且年輕男女,自己看對了眼想結婚也是正常嘛,他不是小孩子了,肯定有自己的主意啊!
首長的位置已經這麼高了,兩個兒子也是軍中佼佼者,他還想着讓司珩找個從政從軍的?實在有些急功近利!”
藍文昌說這話好像隻是在感歎人心不足,可聽在李江安的耳朵裡卻不一樣了。藍文昌這人一向圓滑世故,現在說這種話給他聽,這一定是群衆的發言。
可他是實實在在見過明微的,當年就是他送司珈去的明家,如果司珩真娶了明微,那可是個定時炸彈啊!
當年明家正兒八經的小公主,驕奢美麗,任性刁蠻。吃的穿的用的,司珩他那點微薄的錢糧,養得活人家嗎!
那是資本大小姐!那是仙女!就算是司珩現在是首長的兒子,對她來說那也是泥腿子出身。那種心高氣傲的主兒,啧…
他幾乎可以預見,如果兩個人真結婚在一起了,司珩就是個奴隸,惹了那個大小姐不高興,對方肯定要自爆,到時候,到時候那是一個人的死活嗎?搞不好軍區都要大亂!
可是藍文昌的話也不無道理,這事如何解決還是要從長計議,總不能讓外人真覺得老首長是嫌貧愛富。這不算什麼問題,但是傳出去确實不好聽。
李江安拿起電話筒,撥通老首長辦公室的電話。
司知庭正翻閱文件,電話響起,他握住電話筒:“喂?”
聽筒裡傳出聲音:“首長。我是李江安。”
司知庭拿下眼鏡放在桌上,捏了捏眉心:“哦,江安啊?什麼事兒?”
“我聽說了一些事情,想跟您彙報。”
“你說。”
上級工作忙,沒時間聽他拉磨盤,李江安直接道:“外面有些人說,您打算讓司珩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兒結婚。”
司知庭聞言一笑,“你什麼時候也開始人雲亦雲?外面的人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考慮問題要從多方面來看。”
李江安也很為難,“可是,如果都是一樣的身份,您為什麼非要攔着呢?”
既然不在意身份,那是為什麼非要反對到底?總要有原因的吧?
司知庭頓然,他緩緩點頭,“你說的對,晚上我再跟他說一說,如果他是真的定了性,在不讓人家女孩子家受委屈的情況下,早些結婚也沒什麼。”
這話純屬托辭,今晚隻要司珩回家,要麼他撤回結婚報告,要麼他被打得出不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