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看她起身,拿起洗好的裙子向外去,明微走到門口擺手,“你路上小心,再見。”
男人笑着點頭:“再見。”
明微把門插好,回到床上坐下。
直到門外傳來離去的腳步聲,她才松了口氣,躺到床上。
司珩下樓回了車裡,他轉開車窗,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口。
手指夾着煙搭在車窗上,心裡想的卻是明微的态度。
她今晚對他不算依賴,也沒有承諾必然會結婚。他有些遲疑,明微到底是什麼打算?
如果她傾向跟自己結婚,她怎麼會那麼抗拒去他家?
他送她回來時,他說結婚報告,說領結婚證,她都是沉默以對,所以她對于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這次來隻帶了之前自己給她買的東西,她是想跟林家溝斬斷一切,還是想把東西都還給自己,跟他撇清?
司珩狠狠吸了一口煙,他目光不禁看向二樓,那間屋子的燈已經滅了。他咬牙捏滅了煙頭,啟動汽車往軍區大院去。
司珩回家時,他爹還坐在客廳,見他進來,不屑一哼,“我早就說,讓你快點回來。還說你老子拐十二個彎兒,這不就應了我說的…”
司珩把洗好的裙子先放在身旁椅子上,“我看她的意思,是不想跟我結婚了。”
他拿出根煙叼在嘴裡,劃了火柴點燃,把手裡剩下的小木棍甩滅,随手放在餐桌上。
司知庭皺眉,“什麼意思?她這次來不就是為了跟你結婚?不跟你結婚,她來京城幹什麼?”
司珩吐了口煙霧,“她前幾天就有拖延婚期的打算,還打算從我安排的地方搬走。我不讓她搬,她還氣得撂了電話。這次來京,也隻帶了當初我給她買的東西。”
“不該,我看不該。”司知庭道:“我今晚跟她說你們結婚的事,她也沒有反駁,一定是你多想了。”
司珩點點手裡的煙,明滅的煙灰順着他的力道下落。
“你是長輩,又口口聲聲叫她‘明微’,她當然害怕,不敢拒絕。我送她回去的時候,她全程沒有跟我說話,半路上還吐了,後來也沒有理我。”
“半路上還吐了?”司知庭眉頭緊鎖,“怎麼還吐了?就因為菜涼了?”
“不知道,也是因為緊張吧。”司珩狠狠抽了兩口煙,“我真不想問,但是又想得到經驗。當年我媽嫁給你,是圖你什麼?”
司知庭臉上浮起一閃而過的尴尬,“還能為什麼,你外公犯了事兒,沒人幫他家,你媽上門來,我正好缺個老婆,你大哥正好缺個娘。”
司珩譏諷的目光落在司知庭臉上,就在對方忍不住要罵他時,司珩把煙撚滅在餐桌上,起身:“你也就是沾了你老師的光,我媽那麼漂亮,你配嗎?”
險些氣個倒仰的司知庭怒道:“我年輕的時候也是39團有名的美男子!你看看你大哥!”
上樓梯的司珩毫不留情:“我大哥那是随了大媽,你個克妻的老頭兒,還光撿着漂亮的娶!”
司知庭氣的跳腳,可司珩是老來子,他就算再生氣,也隻是罵幾句,舍不得真動手。
要不是當年革委會鬧得厲害,唐莞鬧着讓他把司珩送遠些,他們母子也不至于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他也不用背負這樣多的愧疚和悔恨。
想到亡妻,司知庭閉眼揉着額頭,心裡反複想着兒子的話。如果唐莞還在世,怎麼會舍得讓阿珩這樣難過呢?
司珩回到房間,從書桌上拿起一支飛镖,射到飛镖盤上。經過今天,老頭子這邊一定不會再為難明微了。接下來就是明微那邊,隻要沒有泥膜,她就沒法回到林家溝正常去生活。
他手裡把玩着飛镖,齒間含糊道:“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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