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道:“生氣歸生氣,看在我做了這麼多的份兒上,你讓我纾解纾解,實在憋的難受。”
“已經一點多了。”她道。
“沒事…”
明微放開手,“你沒事我有事,起開!”
司珩低頭,喘了兩下,“對不起,我寫保證書,行嗎?”
“不行,我又不能給你處分,保證書能不能保證,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兒?”
“能保證,真能。”他道。
她還是那句:“不行。”
司珩知道,這是真不行了,這丫頭昨天氣得不輕。未來一段時間頓頓飽,還是今天先飽這一頓?
司珩呼出一口濁氣,仰坐在她一旁,“那你跟我說個時間,什麼時候能行?”
“等我不生氣了。”
“你什麼時候能不生氣?”
明微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能正經點?”
“再正就炸了。”司珩回撲在她身上,“能不能暫時揭過去這事兒?等過了今天中午再翻回來。”
明微推開他起身,“讓開!我跟嫂子說好了今天中午去買棉花呢!”
司珩也坐起身,敞着腿,“沈明微。”
她回頭,他道:“要不你提個條件吧?哪怕好幾個呢?讓我有點盼頭。”
她送他個白眼兒:“昨天你讓我有盼頭了?不許再申請緩刑,不然我還要再給你加!”她說完,拿着棉花票出了門。
在洗澡間外面的木闆上敲了幾個釘子,還沒做完,隔壁的梁紅就來敲門了:“明微啊!現在百貨商店正沒人,你有空沒??”
“有!”
明微把手裡的東西放下,擦了擦手,“司珩,我要出去一下。”
“去吧!路上慢點,帶上鑰匙!”司珩已經緩和,他端了杯水,在堂屋窗前道。
明微騎上自行車,帶着梁紅,随着梁紅的指路,他們出了軍區,到了鎮上。
鎮上的百貨商店東西很多,明微要了些針頭線腦,買了好些棉花,這才回了家。
到了家,司珩已經走了。明微把棉花和針線放在一個小簸籮裡,然後把床清理幹淨,鋪上被單,開始鋪棉花做被子。
晚上,司珩帶着明微去12團的政委家吃飯。
到了那家,她才發現,這家女主人她認識,就是那個問她‘你男人多大歲數’的人。
“劉姐。”劉巧紅有兩個孩子,大兒子十三歲了,二女兒十歲,小女兒六歲。
明微來的時候帶了一包點心,三個孩子雖然眼睛一直看,可卻沒有說一句想吃的話。
岑衛國岑政委拉着司珩坐下,要同他喝酒。明微幫着劉巧紅去炒菜做飯。
一頓飯司珩吃得很舒服,因為劉巧紅全程在誇司珩英俊不凡,明微漂亮溫柔,說兩個人是天作之合。
明微掃了眼岑衛國,心道這位真是做政委的材料,他媳婦在他眼皮子底下比小學生還規矩。
等劉巧紅和明微坐一起之後。立馬畫風突變,沒有誇贊,沒有規矩,完全顯露了她的職業病。
老師,且好為人師。
“你今年多大了?看着像十八歲。”
十九了。
明微道:“二十了。”
“那也不大。你們倆打算要孩子不?”劉巧紅問。
“啊?”怎麼問這個?
“我們倆剛結婚,還沒說過呢。”
“我聽說,你男人比你大五歲?五歲不算多,你倆要是響應國家政策,想晚點再生孩子,那就先去找個工作吧!”
明微不想工作,她内心就想在家裡窩着。雖然勤快是這個時代的潮流,但是她還是不想出門,她很怕露餡兒。
今天上午隔壁女人說的那句“資本家作派”,讓她很害怕。
“你隔壁那家的女人,太吓人了,天天不是說别人資本情調,就說别人挖社會主義牆角,你要是天天在家,遲早得瘋!”
明微恍然:“原來她見誰都這麼說啊?”
“那可不!一個她,一個14團的李霞,兩個人加在一起,能把旅長拉下來!原先住你們家的李雲霞,就是因為受不了她倆左右夾擊,才非要搬到樓房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