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依然将選擇的權利交給了黎安。
仿佛黎安隻要點頭,沈敬就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放他去和朋友們玩樂。
但實際上,沈敬嫉妒的快要瘋了。
陸秋肉眼可見的和黎安有着某種他不知道的羁絆。
黎安從沒有和他說過,但下屬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早就被镌刻了陸秋的痕迹。
沈敬冷然而瘋狂地想,假如黎安真的跟陸秋走了。
那他就像是一條賤狗,垂尾乞憐都得不到主人的青睐。
徹頭徹尾的笑話。
循序漸進的原則在這一刻俨然成了虛無。
如果黎安敢和陸秋走,他就把黎安鎖起來,鎖在他辦公室旁邊的休息室裡。一輩子都隻能和他說話,戀愛。
沈敬垂眸等待的這幾秒,心境漫長的仿若過了百年的光陰。
他的視線裡隻能看見下屬纖長烏黑的眼睫。
眼睫抖動,挂了一滴淚珠。
黎安……哭了?
轟然一聲,方才的嫉妒瘋狂與委曲求全都不做數了。
下屬小心翼翼地抓着沈敬的袖子,他眼裡含着水。
“沈總,我有些難受,你帶我去休息室休息好不好?”
沈敬:“嗯。”
他再擡頭時,帶了些勝者的洋洋得意。
沈敬對陸秋說道:“我的下屬醉過頭了,恐怕不能再和你們攀談,改日再聊吧。眼下我要帶他去醒醒酒。”
陸秋終于忍不住,以一種怪異含酸的語氣說道:“黎安,我要生氣了……”
黎安略過他,以一種漠然的眼神。
“我的……朋友,”他刻意把這個詞咬的很重,“是我惹你生氣了嗎?為什麼呢?”
陸秋一愣。
黎安還是在意他的。
心裡此時是又酸又喜。
但再糾纏下去,旁邊的富二代就該真正起疑了。
陸秋隻得讓沈敬将黎安帶走了。
宴會才剛開始如日中天,沈敬此時如果帶黎安回酒店,就有點不給東道主面子了。因此沈敬隻能讓服務生給黎安找了一間休息室。
黎安剛躺下,就開始趕人。
“沈總,我頭疼,”他說道,“您自己可以嗎?”
沈敬一哽,他本來是想繼續在這裡陪着黎安的。
沒想到下屬居然還有翻臉不認人的屬性。
他隻好道:“休息室的鑰匙我拿走了。你睡醒給我打電話。其他人敲門不用理會。”
沈敬離開後,醉醺的黎安才終于回應了系統的轟炸。
“你看,沒崩啊。沈敬和陸秋出現在洗手間純屬例外,但不是劇情節點,問題不大,”黎安揉着太陽穴道,“現在社畜在休息室沉睡,沈敬隻要喝了那杯酒,再走錯休息室,和陸秋春風一度就行了。”
沈敬離不開陸秋,甚至不惜一次又一次地打破道德底線,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實在于他的病。藥物與一夜情隻是導火索,初嘗人事,知髓食味,将沈敬瘾病的緩解阈值大大提高,隻能和陸秋綁定才會導緻後期那麼一攤子糟心事。
系統:“是這樣嗎?”
黎安:“反正我在這裡睡覺了。劇情要崩,那應該讓主神自己反思一下是不是不夠努力了。”
系統:“可是……”
黎安:“zzz……zzz……”
系統:“……”
居然真的放心秒睡啊!
算了,黎安确實真的在老老實實走劇情。它全程監督的。
劇情要真崩,被雷劈,隻能算他們倒黴。
系統默默竄回識海空間追海綿寶寶去了。
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在靜谧的休息室裡格外明顯。
黎安瞬間就醒了。
他剛想說話,就被一隻滾燙的大手捂住了嘴。
休息間的門重新關好,仿若無人來過。
樓道裡漸漸響起幾道雜亂的腳步聲,像是在找人。
直到腳步聲遠去,頭頂才響起沈敬的聲音:“酒醒了?”
黎安:“……”
黎安默默點頭。
沈敬:“可以說話了。”
他心裡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黎安的酒醒的有點太快了。
社畜剛驚醒,手腳還是酥軟的。
感官随後一步慢慢複蘇。
他遲疑道:“沈總,你的鑰匙好像硌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