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外人來人往。
“電力供應還未修複好嗎?”
林從江一臉嚴肅地詢問着管理人員。
管理人員搖搖頭:“我們得到消息是整條俠客街的電路老化導緻的停電,現在專門機構正在派人搶修。”
林從江歎了口氣,在墨禹潇面前來回踱步。
墨禹潇内心焦急,但面上不顯。
他冷靜開口:“内院有備用電源嗎?”
管理人員一臉難色:“有是有的,但怕考試中出現意外,現如今所有的備用電源都供在機關塔,如果要是供在其他地方,怕是不夠。”
機關塔内錯綜複雜,如果驟然斷電,怕不是會将所有學生困在塔内,或者一些機關運行一半會對學生造成傷害,所以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全力将備用電供應給塔内,确保考試的正常運行。
林從江問道:“塔内還有多少學生?”
管理人員聞言立馬查看了一下通訊器的激活數量。
“塔内應該是還有,三十二人。”
“從停電到現在都沒有通訊器再被激活嗎?”墨禹潇追問。
管理人員:“沒有。”
他确認了一下,補充道:“從一個小時前,就沒有通訊器再被激活了。”
墨禹潇眉頭緊鎖。
一個小時前,正是他被葉鸢叫走去回春堂幫忙照顧傷員的時間。
離開監控前,淩雲一剛好走到了第四層,彼時他已經找到了銅鏡機關的規律,而墨禹潇知道第五、六層的通關要素在于迷疊香,但同行人中有唐子秋,蜀中唐家堡醫毒雙修,不可能認不出迷疊香。
按照墨禹潇對淩雲一的了解,第五層和第六層應當是難不倒他們的,特别是自己還帶着淩雲一去過六層。
應當是沒有問題的,墨禹潇按了按眉心,可是為什麼自己還是感覺如此不安?
林從江走過來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現如今塔内剩下的都是内院精銳,如果他們遇到危險,也可激活手中的通訊器向我們求助。”
林從江沉聲道:“我們應該相信他們。”
墨禹潇輕輕呼出一口氣,搖着輪椅準備去回春堂等待消息,卻沒成想手剛搭上輪椅的轉輪,臉色突然一變。
他猛地彎下腰,心髒傳來鑽心的疼痛,伴随而來的還有腿上密密麻麻的疼癢,似是有一萬隻螞蟻在上面爬行撕咬。
墨禹潇狠狠地咬下自己的下唇,鮮血刹那染紅唇角。
理智因疼痛回歸,墨禹潇胸膛起伏,他擡起頭,上挑的銳利鳳眸已經布滿了血紅。
淩雲一……出事了!
手中的手電筒驟然脫落,淩雲一癱軟在地,努力将自己挪動到了角落。
熱,趨之不散的熱,像是有人将火種埋在了他的身體深處,狠狠地灼燒着他泛着癢的骨頭。
淩雲一大口大口地喘氣,想要緩解因灼熱而困難的呼吸,眼前卻不可抑制的冒起金光,昏黃的壁燈在視線裡扭曲,一起都變得光怪陸離起來。
似乎有人強迫他閉上雙眼,昏厥感伴随着熱意一點一點蠶食着淩雲一的理智,失去意識前,他似乎看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向自己奔來,失聲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怎麼那麼像墨禹潇呢。
淩雲一咧嘴一笑,這毒真夠霸道的,已經讓他産生幻覺了。
墨禹潇……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呢……
淩雲一終于體力不支,靠着牆壁的頭一歪,然後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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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空如同一塊沉重的鉛闆沉甸甸地壓在大地上,一道閃電突然将夜空劃破,照亮了少年蒼白的側臉。
沉悶的雷聲傳來,他猛地睜開眼睛,驚恐地看向四周。
這似乎是一個封閉的倉庫,淩雲一不自在地動了動手腕,卻發現已經被繩子綁了起來。
這在哪裡,他不是在内院的機關塔考試嗎?
陳舊的大門突然打開,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身影逆光站在大門處,黑色的長靴帶起雨滴濺落,落下的腳步聲又緩又重,似是一把重錘敲在人的心上。
淩雲一感覺自己不受控制地向後瑟縮了一下,然後擡起頭看向黑袍男人。
他聽見自己說道。
“你要幹什麼?”
淩雲一嘴唇顫抖,等等,怎麼是小孩子的聲音?
他感覺自己是存在于身體裡的另外一個靈魂,能夠清楚地感知周圍發生了什麼,卻沒有身體的控制權力。
這具身體穿着隻有自己小時候才會買的卡通印花衛衣,聽聲音大概十歲左右。
淩雲一發覺不是自己被綁架了。
而是他沉入了夢裡的幻境。
黑袍身影腳步一頓,面罩之下便傳來了“桀桀桀”的詭谲笑聲。
淩雲一感覺自己被一隻硬如焊鐵的手指擎住了下巴,迫使他擡起頭來。
陰森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他在哪裡?”
“我,我是不會告訴你哥哥在哪裡的。”
哥哥?哥哥是誰?
下一秒手指驟然收緊,淩雲一感覺下颌一痛,然後就被黑袍身影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地上粉塵撲朔,趴在地上的淩雲一抑制不住地咳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