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時清見狀,嘴角微揚,回以一抹溫婉的微笑,輕輕颔首示意,端是一派後宮和諧融洽的景象。
然而,這一幕落在嚴臨夏的眼中,心中卻有别樣的感覺。
皇後目光輕掃,望着園中那一個個如花骨朵般的姑娘們,心中滿是歡喜,面上帶着笑意,溫聲說道:
“今日恰逢十五佳日,本宮特意邀了諸位前來參加這消寒宴,隻為讓大家能在宴會上休閑取樂,願姑娘們都能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淑妃嘴角噙着笑意,在一旁巧妙地搭腔道:“瞧瞧這滿園的佳人,個個如花似玉,連臣妾見了,心裡都暖烘烘的。既然今日是休閑取樂,臣妾鬥膽提議,咱們不妨效仿那些文人雅士,讓姑娘們吟詩彈琴、寫字作畫,為這宴會增添幾分雅趣,不知皇後娘娘意下如何?”
皇後聽聞,眼中閃過一絲贊賞,笑着回應:“哦?淑妃這提議倒是别出心裁,甚合本宮心意。隻是不知姑娘們是否願意一展才情呢?”
這時,一位身着绯色裙衫的女子,身姿輕盈地欠身行禮,而後擡起頭,神色從容自信,聲音清脆悅耳地朗聲道:“能有機會在諸位娘娘面前獻醜,是吾等的福氣,求之不得呢。”
這位開口說話的女子,是吏部尚書家的嫡女曹昆芳,生得清秀,氣質出衆,也是裕王妃之位的有力競争人選。
其餘姑娘們見有人帶頭,也紛紛站出來,你一言我一語地揚言表示樂意至極,一時間,宴會上的氣氛變得熱鬧起來。
此時,德妃也輕啟朱唇,柔聲道:“皇後娘娘,既然讓姑娘們展示才藝,若沒個彩頭,怕是少了些興緻。”
皇後微微颔首,笑意更濃:“多虧德妃提醒,本宮險些把彩頭這等重要之事給疏忽了。春華,你速速去準備一番。”
言罷,皇後輕輕擡手,向身旁的春華示意,春華領命後,便快步去籌備彩頭了。
嚴時清靜靜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唇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卻一言不發,俨然一副悠然看戲的模樣。
三位女人一台戲,唱得自是風生水起。
園中的姑娘們,個個眼神中閃爍着興奮與期待的光芒,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期盼着能一展才藝搏得頭彩。
嚴時清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一身明黃裙衫的嚴臨夏,她嘴角的笑意愈發濃郁起來。
她的這位二妹妹啊,向來心氣兒極高,即便今日并非她的主場,卻依舊打扮得那般顯眼,仿佛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似的。
這時,春華引領着三位亭亭玉立的侍女緩緩走來,三位侍女手中皆捧着一隻覆以絨布的托盤,步伐輕盈,引得衆人紛紛側目。
三個彩頭?看來今日的宴會,是要從這些才貌雙全的姑娘中選出前三甲了。
一時之間,衆人都有些好奇,今日的彩頭究竟是什麼?
待皇後娘娘輕輕颔首示意後,春華便緩步上前,一一掀開了那覆蓋在托盤上的絨布。
刹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托盤之上。
托盤之中,赫然陳列着三件璀璨奪目的寶物,從左往右依次是:一柄色澤溫潤的玉如意;一串圓潤飽滿的東海珍珠項鍊;一隻紅如烈焰的赤玉手镯。
衆人見狀,皆是一陣驚歎,嚴時清心中也不禁感慨,皇後娘娘當真是下足了本。
這三樣,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要麼是藩國進獻的稀有貢品,要麼是世間難得一尋的絕世珍寶。
如若沒看錯的話,那隻赤玉手镯,似乎與裕王随身攜帶的無字赤玉牌出自同一塊稀世之玉。
看來,今日有幸得到這隻手镯之人,大概就是未來的裕王妃了。
禦花園内,群英荟萃,争奇鬥豔,貴門淑女各展風華。
最為出衆的,當屬吏部尚書之嫡女曹昆芳,與金吾大将軍的嫡親胞妹曲如貞。
二人皆出身名門,背景顯赫,堪為皇子助力,是皇後屬意的裕王妃熱門人選。
曹昆芳,人如其名,溫婉淡雅,尤擅古琴,她身着一襲绯色長裙,步履輕盈,宛如春日裡的一縷清風。
隻見她緩緩落座,指尖輕觸琴弦,琴聲時而激昂如瀑布直下,時而細膩似溪流潺潺,聞之仿佛置身山水之間,灑脫悠然。
而曲如貞,則是另一番風采,她身着一襲勁裝,眉宇間透露着巾帼不讓須眉的英氣。
隻見她輕輕執起一支玉笛,置于唇邊,笛聲清脆悅耳,時而如傲雪寒梅,堅韌不拔,時而冰河入夢,金戈鐵馬,聞之如臨戰場,豪情萬丈。
兩位佳人各有千秋,一個以琴抒懷,溫婉動人;一個以笛傳情,英姿飒爽,讓人聽得如癡如醉。
嚴時清心中暗自揣測,想必裕王妃便是兩人其中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