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嘴角噙着笑,慵懶地開口道:“說說吧,今日怎的這般乖巧,想着陪母妃用膳?莫不是有什麼事要求母妃?”
三皇子聞言,連忙笑嘻嘻地讨好道:“母妃這是哪裡的話,兒臣自然是日日夜夜都思念着母妃。而且母妃宮裡小廚房的手藝,那可是宮中一絕,連父皇都贊不絕口呢。”
淑妃卻不吃他這一套,知子莫若母,她太了解自家兒子了。這孩子乖巧又嘴甜的時候,所求之事,怕也不是什麼小事。
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溫和卻帶着幾分審視:“行了行了,少拍馬屁,直說便是。你這回又想求什麼?難不成,是又闖了什麼禍?”
三皇子見母妃如此直白,也不再繞彎子:“母妃,今日早朝,父皇下旨讓裕王兄北上與柔然和談,兒臣也想随他一同前往。”
說罷,他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滿是期待地看着自己母妃。
淑妃聞言,微微一愣,随即眉頭輕蹙:“不行,北境路途艱險,你從未經曆過如此大事,母妃實在放心不下。更何況,那是裕王的差事,你跟着去湊哪門子熱鬧?萬一有個閃失,你讓母妃如何是好?”
三皇子見母妃拒絕,連忙起身,跪在淑妃面前,言辭懇切地說道:“母妃,兒臣知道您擔心兒臣的安危,但兒臣也想借此機會曆練一番,兒臣已經長大了,也希望能為父皇分憂,為朝廷出力。母妃,您就成全兒臣吧。”
淑妃看着兒子那祈求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動搖。其實,跟着去漲漲見識,倒也沒什麼不好的。沉思片刻後,她緩緩開口道:“你當真想去?”
三皇子見母妃語氣有所松動,連忙點頭如搗蒜:“兒臣當真想去,還望母妃成全。”
淑妃歎了口氣,伸手扶起三皇子:“既然你如此堅定,母妃便幫你跟你父皇提此事。但終究還是要看你父皇的意思,若你父皇不答應,你也不可再胡攪蠻纏。”
三皇子聞言,大喜過望,連忙應道:“是!多謝母妃!兒臣都聽母妃的!”
承乾宮内殿,自皇上走後,嚴時清便跟換了個人似的,頭暈之症瞬間消散,眼中也不再淚光盈盈,恢複了往日私下裡自在閑适的模樣。
此刻,她慵懶地靠在軟榻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方才在皇上面前那柔弱委屈的模樣,不過一場虛幻。
蘭翡在一旁瞧着,心中早已波瀾不驚,而竹瑤更是習以為常。
裝委屈服軟,可是娘娘打小就慣用的伎倆。以至于後來,大家對此見怪不怪,逐漸都不吃她這一套了。
隻有千忠,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他今日當真算是受了大驚吓。
原以為,自己投奔的主子是個聰慧心善、端莊有禮的典範。
可如今親眼所見,怎麼瞧着娘娘有點子裡外不一、慣會演戲的呢?
這巨大的反差,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習慣就好。”竹瑤悄悄走到千忠身旁,突然這麼安慰了一句,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與無奈。
千忠被吓了一跳,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嚴時清自然也瞧見了兩人的小動作,心中暗自思量,難道真是自己演得太過了?可皇上,瞧着分明蠻吃這一套的啊。
她微微蹙眉,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一聲,終是沒忍住,開了口:“千忠,你之前除了在尚食局做事,可還有在别處當過差?比如,别的嫔妃宮中?”
千忠連忙上前回話:“回娘娘的話,奴才自入宮以來,便一直在尚食局當差,從未在其他嫔妃宮中伺候過。”一臉忠心耿耿的模樣,仿佛生怕娘娘誤會了什麼。
嚴時清見狀,忙安撫道:“莫慌,本宮隻是心有疑惑,随口一問罷了。”
這時,竹瑤突然插話道:“娘娘莫不是在想,方才讨好皇上的伎倆,是不是太誇飾了些?”
“咳咳咳……”嚴時清正端着茶盞輕抿,聽了竹瑤這話,驚得差點被口中的茶水嗆到,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蘭翡見狀,趕忙上前,輕柔地撫着她的後背,同時略帶責備地看了眼竹瑤。
好一會兒,嚴時清才緩過來,忙不疊地矢口否認道:“本宮哪有!竹瑤你這丫頭,當真是口無遮攔!毫不講理!任性妄為!”
竹瑤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道:“娘娘可真記仇,之前說娘娘的那些話,如今都被您原封不動地說回來了。”
那聲音可不算小,有意讓殿内之人都聽得真真切切,說完還偷偷吐了吐舌頭,模樣俏皮可愛得緊。
千忠在一旁埋着頭,大氣都不敢出,心中卻感慨不已,竹瑤姑娘真勇士也。
此時,「真勇士」竹瑤再次開了口,眼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娘娘當真不想知道,讨好皇上的法子,到底管不管用,是不是還有哪兒需要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