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武和白勁甚至沒有起身想要進去看看窦婧的意思。
他們隻是坐在那兒,将一場婚姻變為可恥的交易,連顧景函都沒有開口辯駁的資格。
窦向海握緊拳垂了垂眸,“各位先坐,我進去看看小婧。”說罷,他轉身朝病房走去,臨推門前深深看了一眼顧景函,眼中除了恨意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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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内隻剩下了顧家人和白家人,氣氛微妙,尤其是白慕宇玩味的表情。
當年的顧長武手段狠辣,幾乎踩着所有的競争對手上位,不知将多少人趕出了嘉市商界,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利用對手的醜聞獲取資源,擴張中用非常手段吞并合作項目,将資本遊戲的冰冷殘忍玩到了極緻。
所以即使白慕宇少時便與顧韻相識,他對此女的家庭也是抱着敬而遠之的态度,如果不是白勁相勸,恐怕顧韻再多等上十年白慕宇也不會考慮跟她結婚。
顧家慣來如此,顧敬顧宜有過之而無不及,隻不過是近年來顧長武年紀大了,想要些許名聲口碑後他們才有所收斂。
有什麼意思。
白慕宇看不順眼顧景函,眼下隻覺得他比他父親更有心機,他知道海灣項目對于窦向海來說更加重要,投入如此大量的人力财力後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人财兩空?不過是一時氣不過,拿離婚來威脅他罷了,卻不想顧景函轉身就能迎娶白家的女兒,今天白勁的出面讓窦向海心如死灰,唯有認下這個結果,還不能就此退出項目。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一個孩子算什麼,顧家有的是辦法讓不該出生的孩子流産,可憐的窦向海壓根就為女兒讨不回什麼公道,等顧景函跟白芮的婚事公布,他在顧家的話語權可就更加不一樣了。
他叔叔能甘心?
如此想着,白慕宇的目光又落向坐在那兒的顧景弋。
他閉着眼,單手支着頭,從開始到現在沒說過一個字,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又是一副更完美的皮囊。
聽說他娶了一個普通人家的女人,從國外留學回來後也隻是接手了顧家的部分業務,看起來野心不大,更沒有要跟顧景函争家産的意思,數次的見面中白慕宇也不記得他表現過什麼,大多數時候都是像現在這樣安靜沉默的。
如果他不姓顧,白慕宇倒是願意相信幾分,可惜看看眼前的顧家衆人,誰會信這位就連不說話坐在那兒都無法讓人完全忽略的一個人呢?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白慕宇對白勁說:“我會回去勸小芮把孩子打掉的。”
白勁聞言微微一笑,隻道:“算了吧,小芮被你們倆慣壞了,阿紹勸了多少天了?但凡有一點用我今天也不用到這裡來。”
白慕宇蹙了蹙眉,“大哥,你也看見了,顧景函跟窦婧結婚三年,不說沒有一點感情,人還因為他躺在醫院裡,他就想着離婚的事了,這種男人小芮怎麼能嫁給他?”
白勁側目而來,片刻後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啊,就是對顧家偏見太大,我早就同你說過,陸浩川家的事情并非顧家設計,非要說開的話也不過就是作壁上觀,不肯幫他一把而已,但是當年陸家确實踩了紅線,破産清算是闆上釘釘,才判了八年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白慕宇不想與大哥再争執此事,又說:“大哥就不怕将來躺在那兒的女人變成小芮?”
“阿宇,小芮大了,她早就不是那個成天跟在你和阿紹屁股後面跑的小丫頭了,她喜歡顧景函,比那個窦婧還早,現在這樣不也挺好的?”白勁眼底微光一閃,語氣冰冷了幾分,“至于你擔心的事情,有我們在,他顧家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