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車庫的雲紋大理石地面倒映着金色燈帶,因細微聲響而更加明亮的燈光照清楚了她眼中每一個角度的難以置信。
空氣中還漂浮着淡淡的雪松香味,稍遠處的循環水景牆發出潺潺流水聲,隻有他們兩人之間的沉默稍顯漫長...
顧景弋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最終無奈的抿了抿嘴,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
偏偏是他休假的時候。
偏偏房子裡隻有他倆。
趙斯喬極為艱難的邁進了她的“家”,頭也沒回的就往樓上走。等顧景弋跟上去的時候,洗手間的門已經關上了。
“拿衣服了嗎?”
氣若遊絲的聲音從洗手間門後傳來,“....拿了...”
事實是,拿什麼拿啊,趙斯喬連手裡的包都沒放下來。
她聽見顧景弋的腳步聲走遠之後才脫力般的坐在了梳妝台的椅子上。
完了..完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啊...
趙斯喬此刻手足無措,想給李筱然打個電話手機還沒電,除了與鏡子裡面紅耳赤的自己大眼瞪小眼外她什麼都做不了。
在美緻的時候,是顧景弋“強行”改變了她對婚姻的“期待”,他說婚姻與愛情無關,他說他們這個年紀想要再找一個“愛人”非常困難,他說隻要簽下協議,他們就可以成為夫妻...
是他說的呀..
趙斯喬覺得很有道理才簽字的!
那他現在又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
好玩?試探?還是...
趙斯喬按住額角,皺着眉閉上了眼睛。
大約五六分鐘後,顧景弋在外面又敲了敲門,“出來吧,我們談一下。”
*
月光被紗簾篩成流動的銀沙,落在絲綢的床單上泛起細雪般的波紋,趙斯喬垂眸坐在沙發上,除去整個房間裡木質的沉郁暗香外,隻剩下了顧景弋身上隐隐約約的薄荷味。
他抿了抿唇,将桌上的玻璃杯推到趙斯喬面前,“喝點水,你看起來很緊張。”
趙斯喬蹙眉,“我沒有....”
“那就好。”顧景弋靠在沙發的靠背上,雙手交疊放于腿面,姿态看起來跟平時也差不多,如此倒顯得趙斯喬有幾分大驚小怪,于是她迫使自己擡頭對他對視,這一眼倒是生出幾分别樣的心思來。
如果這不算表白,那他剛才在車裡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算,那麼他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和平時在家處理工作的時候别無二緻,有人會選擇大晚上的坐下來表白嗎?
趙斯喬實在想不明白。
“顧景弋,你在車裡說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