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安抽出侍衛的佩劍利落地給段稚知的頭來了一下。
【天道分期:檢測到一方宿主受到緻命傷,時間将在一分鐘後重置~】
又重置,密室。
段稚知在霍君安懷裡氣得大喊大叫,“你神經病啊!我就隻是想說你内褲上繡的小雞圖樣可愛,為什麼殺我?你是超雄嗎?回答我!”
霍君安抓着段稚知腰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抽出腰側的小刀抵住段稚知的脖子。
頸脖傳來的刺痛使得段稚知的話梗在喉嚨,她眨巴着眼看向霍君安,默默擡手捂住自己的嘴。
完蛋了,這個隊友好像精神不怎麼正常,是随時可能殺人的變态!
雖然能存檔,自己也不怕死吧,但是疼是真疼啊。
剛剛被削掉腦袋的痛感還沒緩過來呢,段稚知選擇閉嘴。
出密室時侍衛如上輪那般想要嵌住段稚知的手腕,可看着督公那一張臭臉,便不敢阻攔。
隻見督公雖面帶不耐與厭惡,卻還是動作輕柔地将女人放在小榻上。
督公竟寶貝這女人到如此地步?
侍衛合手跪下,語氣急切,“督公莫要相信這女人。”
侍衛雖心中懼怕,卻還是跪着走到霍君安身旁,手中的刀柄早已被掌心的冷汗浸濕。
三年前,淮王獻上的舞姬,便是用這般柔弱的姿态,将毒簪刺入督公肩胛。
想到此處,侍衛猝然磕頭,甲胄撞擊青磚發出的聲響,驚得段稚知一顫。
“督公若要留她...”侍衛猛地扯開衣襟,心口猙獰刀疤赫然暴露,“屬下願再當一次人肉盾!”
霍君安指尖微微一頓,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意味,但聲音依舊冷冽:“成遮,記住你的身份。”
段稚知躺在軟榻上,眼睛提溜轉着,看看侍衛又看看霍君安。
哦~原來這侍衛不是普通侍衛,兩人之間有故事啊。
正想着就見那個叫成遮的侍衛怒視着自己,段稚知從不吃虧,治不了霍君安還治不了你了嗎?
于是還了他一個白眼。
“你!”穆成遮指向段稚知,他就知道這種柔弱貌美的女人貫會騙人!
穆成遮起身猛然上前兩步,想要說些什麼,又想起剛剛霍君安把這女人輕柔地放在軟榻上,那視若珍寶的樣子。
他顫抖着行了一抱手禮,“督公,美色誤人,忠言逆耳!”
“你,自去刑堂領罰二十鞭。”霍君安心中煩躁,直接下達命令。
穆成遮看着段稚知,眼裡滿是怨毒。
但也收手轉身沖沖地去往刑堂。
美色誤人?
自己最讨厭蠢人,特别是蠢女人。
霍君安看向段稚知身下的小塌,心中有說不盡的厭惡。
看來這塌也不能要了。
段稚知正閉眼休息,眼前突然展開半透明光幕:「文明進度條(0/40)」看來這就是自己終極KPI的進度條了。
是窗戶翻開的吱呀聲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平靜,接着從房梁上跳下一黑袍侍衛。
段稚知打量着,與剛剛那個叫成遮的侍衛不同。
這個侍衛渾身散發着一股神秘的氣息,看起來十分符合電視劇裡暗衛的形象。
“督公。”暗衛的眼神看向軟榻上的段稚知。
霍君安拂袖坐正,“無妨。”
暗衛忍不住又瞥了段稚知一眼。
這女人竟躺在督公的榻上,還不用退避,實在匪夷所思。
“長春宮那邊折騰了一夜...”暗衛剛起頭,霍君安便擡手打斷,“這事我已知曉”
暗衛暗自吃驚,這是他們潛伏在長春宮侍衛的一手消息。
他沒想到督公在高堂之上,對後宮的消息能這麼清楚,看來督公還有更深的手段...想着,内心對霍君安更加敬重。
霍君安重活一世,在被系統植入記憶後便知道劉貴妃有孩子。
上一世,這孩子被皇帝保護得很好,以至于六歲時才被公之于衆。
當時,衆人震驚之際,淮王、靖王與自己等多方勢力紛紛圍剿這孩子,可他卻總能安然存活,成為自己複仇路上的第一大絆腳石。
如今,這孩子卻在此夭折。
不難想,瘋女人重複二十次隻為踹飛劉貴妃便是為此了。
皇帝多年難以得子,這孩子也是費了諸多手段才,這可是他最後的希望。
想罷,霍君安竟覺得用二十次死亡換得狗皇帝斷子絕孫的結果也是不錯,對【天道分期】這妖物有了新看法。
“淮王那邊的人撤回來,各大王府裡的暗線都聯系上,包括靖王,戚王,多埋些人進去。”霍君安說。
靖王戚王?
不過是邊陲之地的破落王族罷了。
淮王此時可是對督公步步緊逼,督公這是何用意?
暗衛心中不解,但也不敢妄自揣測,隻是恭敬行禮應下。
段稚知這時插嘴道:“我就知道,讓劉貴妃摔跤這種奇葩任務不可能隻是表面意思,這孩子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霍君安斜睨了段稚知一眼什麼也沒說。
裝什麼呢?
段稚知癟了癟嘴把頭埋進軟枕,枕中沉重的木香讓她精神瞬間放松。
此時,霍君安與暗衛同時向屋外盯去,不一會叩門聲響起,“督公!督公可在?”
“常興公公!不可呀,督公連夜辦案,才剛睡下!”門外的宮女攔人到。
“莫要攔我,咱家真有要緊事。”
霍君安向暗衛點頭,随即暗衛隐于房梁。
霍君安起身踢了一腳軟榻。
段稚知仰頭不滿。
“滾下來。”霍君安說完,轉而向門外吩咐,“讓常興公公進來。”
有外人來,段稚知雖心裡不服氣,卻還是翻身而起站在一旁。
門剛打開,常興公公火急火燎地走到霍君安身邊,“督公救命!皇上在長春宮發了好大的火,你快去看看吧!”
“何事如此焦急?”常興公公帶着龍涎香混着血腥味而來,霍君安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明知故問到。
常興公公一臉為難,隻說這不是談話的地方,非要去了長春宮才能說。
霍君安心中一陣暢快,不過是喪子之痛罷了,怎能與自己的滅門之痛相提并論?
被腰斬的祖父、被野狗分食的舅舅、淩辱至死的母親...
這些血債都該與皇室一一清算。
隻是當年的謎團至今仍未解開,若是少算漏算,豈不是讓仇人逍遙法外?
“督公呀,你可别再愣着了,長春宮一行人,正等着督公救命呢。”常興公公焦急得幾乎要不顧禮節,伸手去拉扯霍君安。
霍君安側身躲過,下意識地伸手護住自己的襯褲,随後大跨步向前走去,“走。”
待人走後,段稚知又似一攤爛泥似的歪在軟榻上,恰巧與房梁上的暗衛對視上了,段稚知大方一笑,率先開口,“喂,下來休息會呗,一直蹲着多累啊。”
暗衛輕輕一躍落地,拱手行禮後一言未發便走了。
殿中隻剩段稚知一人,她小聲吐槽,“都不愛說話是吧。”随後肚子發出巨響抗議,環視一周隻有案幾上有一盤瓜果。
現在那變态“白玉豆腐”也走了,自己又搞不清楚狀況,還是别輕舉妄動,吃點瓜果墊墊肚子算了。
段稚知走到案幾旁,随意拿起一個梨塞在嘴裡,看着案幾上的筆墨與宣紙,想起導師罵她圖紙畫得像狗屎。
好想回家啊...不知道爸爸媽媽該有多難過。
今後自己可不能再亂死了!早點完成任務回家團聚才是。
段稚知抛開對父母的思念,隻想着如何才能完成終極KPI回到現代。
随後拿起一支毛筆,在紙上寫上“想要富,先修路”這六字。
卻不知,小側門門外,被戳破的窗戶紙上正有一雙眼睛注視着段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