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玉那句話說得沒錯，還是得有兵權。

霍君安雖有暗衛組織，但那都是見不得光的，不說人數少，如若被有心人發現那便是殺頭的大罪。

前世霍君安與黨派鬥争都是文鬥，縱橫與算計，所以當衆武衛壓住霍君安時，他才會敗得那麼徹底。

“廠衛制度”“中央集權”...對皇帝生性多疑來說，由自己這個宦官來出頭，強化皇權，确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霍君安想到此處，展開折扇掩面笑了笑。

“不錯。”霍君安終于給了段稚知一個正向的眼神，“還算有用。”

段稚知看着霍君安的笑容，有一瞬間的沉淪。

無他，他笑得太好看了，如果忽略他是個黑心的白湯圓的話。

段稚知自我認可，“我腦子還是很行的！”

段稚知看準系統界面上的時間，11:58:23。

一分三十七秒能殺掉一個人嗎？

段稚知歪嘴龍王笑，别人不知道，但我段稚知一定能！

她上一秒還在和霍君安臭屁，下一秒猛然抽出匕首揮向霍君安，“對不住了督公大人！我會看廣告複活你的！”

然而霍君安眼眸一暗徒手抓住匕首，手被利刃劃破，鮮血随着銀刃滴下，“你背叛我？”

說罷，他竟握住匕首刃硬生生從段稚知手上奪下匕首。

匕首落地，金屬與地毯碰撞的悶響仿佛敲在段稚知的心上。

霍君安雙手捧住段稚知的臉，血液黏膩的觸感讓段稚知臉頰發癢，對上霍君安溫柔的眉眼，段稚知被吓得直搖頭，“不！不不不...我...”

“你是我的，上天給我的金手指，你也敢背叛我？”霍君安鳳眼微眯，像一隻笑面狐狸。

段稚知話還沒說出口，脖子便被霍君安轉了個360度。

一分三十七秒能殺掉一個人嗎？

段稚知現在的答案是能，不僅能殺，還能在殺之前再聊幾句。

早知道就不用匕首了！

段稚知死前在心中呐喊，“統子，我要看廣告複活我自己！！”

下一秒，又是那個熟悉的空間，霍君安與段稚知并排坐着，屏幕上播放着短道分期的廣告。

【天道分期：哈喽短命鬼們，是否還在因為橫死而糟心，現在上天道分期借壽XX年可享第一期免息哦！】

聒噪的廣告聲在空間裡回蕩，而兩人安靜得出奇。

30秒廣告很快過去，兩人靈魂從空間出去，畫面正定在霍君安擰斷段稚知脖子那一刻。

而後時間好似開了倒放，段稚知的脖子往回轉360。兩人的靈魂也重回身體。

段稚知的臉還被霍君安捧着。

她反應很快，她一把抱住霍君安的腰，跪下。

可憐地哭兮兮，“大人明鑒啊——小的絕對沒有背叛我親愛帥氣的督公大人的意思。”

段稚知圓溜溜眼睛裡的小珍珠嘩嘩地掉着，沖淡了霍君安手上的血液。

她把自己發現了系統bug的事與自己的計劃細細與霍君安說。

誠懇地道歉認錯後，感受到握住自己臉的手稍稍卸力，馬上把臉埋入霍君安的胸膛号啕大哭。

一是為了裝可憐，二是為了擦幹淨臉上的血迹。

“我...我隻是不想自己死而已，我怕痛...”段稚知越哭越委屈，抱着霍君安越哭越有代入感，哭到打嗝也停不下來。

霍君安推開段稚知，用刀指着她，“哭？”

“嗝！不不...不哭了。”段稚知說收就收。

“下次毒死你，那毒名貴，死得快不會痛。”霍君安說出安慰的話。

“...”段稚知退遠幾步，“我謝謝你，督公，真的。”

房梁上，守夜的“叁”看着，手指無意識摩挲腰間軟劍。

欽天監，摘星閣頂層的青銅鈴在靜谧中無風自鳴，發出清脆而詭異的聲響。

月光透過穹頂灑在地面，那具本該在刑部停屍房的女屍此刻躺于地面噬魂陣陣眼之上。

有一戴着饕餮面具的男子赤足踏過滿地朱砂符咒，腰間骨鈴随着詭異的舞步叮當作響。

他忽然猛地掐破指尖，殷紅的血珠如流星般彈向女屍眉心。

然而，屍體卻毫無反應，反倒是面具下的喉結劇烈滾動，男子踉跄着扶住一旁的星象儀。

當啷一聲，面具墜地，露出張比女子更濃豔的臉，眼角的兩顆朱砂痣在月光中妖異如血。

“母蠱...丢了...”他嘔出一口血來，他手中的星盤驟然錯位，在一陣亂顫後指向東南——正是長清殿方向。

“監正！”有弟子面露擔憂，急忙上前。

欽天監監主惱怒地指向那弟子，刹那間，無數黑色蟲子從四面八方瘋狂聚攏。

不過呼吸之間，空氣中便隻剩下一團令人作嘔的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