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書桌後清冷的聲音響起,鶴知瑛手指輕點着桌面,目光落在定格的畫面上:“靈犀木一族未滅族前,妖界也不曾聽聞過有這種傳送陣。”
傳送陣隻能傳送死物是妖界皆知的事,但那是通用的陣法。有可以傳送活物的陣法,隻是傳送的活物的傳送陣繪制時需要更大的地方,更大的能量。比如說想傳送一隻巴掌大的鴿子,就需要畫一個大堂大小的法陣,以消耗無數靈石為代價,最後傳送出一隻可能殘缺的鴿子。
是的,傳送陣傳送活物保活不保全,完整的一隻鴿子經過傳送陣後會失去是身體上的一部分。同理,人經過傳送陣也是如癡,久而久之,傳送陣隻用來傳送死物了。
這也是鶴知瑛第一次見陣紋如此小,還成功傳送出一個沒有缺胳膊少腿的嬰兒的傳送陣。
“這個黑點竟然是個傳送陣……”木星雙眼迷茫,神清恍惚道。
“不過,這更說明了夏夏身上有問題!”木星随即正色道:“難怪在人類的數據庫中,查找不到她父母的信息,極大的可能性她的父母就是純正的妖族,現在還在妖界内!”
不管陣紋有多小,改變不了這是個傳送陣的事實。既然能傳送一名嬰兒出來,那用到的靈石必然不少,甚至用完一根靈脈都不誇張,人界沒有靈脈。這傳送陣隻能是在妖界内開啟的。
跨界傳送,消耗的靈石隻會更多,妖族内有如此實力的……
“我這就按這個去查,早晚能查出來!”木星右手握拳砸在左掌上,眼神裡滿是勢在必得。
“主上,夏灼是否要……”木辰的話沒有說完,木星卻知道後面的意思。
夏灼能夠止住主上的傷勢,無論如何這個人,都要控制在他們手裡。
前一秒話氣勢洶洶的木星轉而緊張的看向書桌後的人,要把夏夏抓起來嗎,然後囚禁起來嚴刑拷打,就像對待敵軍的奸細一樣……
“不必,她沒有惡意。”書桌後的鶴知瑛搖搖頭,投影儀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陰暗不明。
鶴知瑛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手裡似乎還留有餘溫。她如果有惡意,見死不救是最簡單的方法。或者,用一把刀插進他的心口,那時候的他……
自中毒開始,靈魂中的刺痛感無時無刻不在疼痛。毒素侵入的愈深,痛感便愈強。他以為他早已習慣了這些疼痛。
但……
因為夏灼,疼痛感減輕了,像是壓在茅草屋上的沉重積雪被掃空,他的靈魂感到了……輕盈?
是的,身體從來沒有這麼輕過,像是脫去了沉重的枷鎖,原來束縛在四肢上重達千斤的鎖鍊被盡數除去。
這種感覺,就好像窒息的人呼吸到了新鮮的氧氣,如此輕快。
深吸一口氣,握緊手掌,鶴知瑛擡頭看向木辰:“往常如此今後亦如此。”
木星偷偷松了一口氣,于她私心而言,雖然現在知道了夏灼來曆可疑,但那是背後之人可疑。她隻是一個在孤兒院成長起來的孤兒,什麼都不知道,如果這樣子就要把夏灼軟禁起來,那……
那……木星隻好挑一個好的房間,讓她住的舒服點,然後再偶爾放虎叽跟吱吱進去陪陪她了。
“對了,主上,夏夏右手食指有一道口子,應該是在給您清理傷口前戴頭燈時被割傷的。”木星突然想起一個事,從身後拿出一個物件——是夏灼戴的那個頭燈。
整個頭燈在左側有大片的血迹,是戴在她頭上時沾到的鶴知瑛的血。前面卻很幹淨,唯獨在右邊的邊緣處有一道小小的血痕。薄薄的塑料片有一小塊缺口,血迹就在這個缺口上,應該是佩戴的時候不小心割到的。
“主上,如此看來就是她的血起了作用。”木辰感歎道:“靈犀木一族血脈稀薄的後人也有如此能力嗎,如此小的一道傷口,能流出的血液想來不多,但卻能止住主上全身的傷勢。”
“難以想象若是強盛之時的靈犀木一族有多強勁,難怪遭人觊觎。”
鶴知瑛眯了眯眼睛,夏灼的血液中木靈稀薄,不應該有如此作用才對。
“那我們豈不是每個月從夏夏身上取一些血來,就可以治療主上的傷?”木星總結道。最後她還主動請纓了:“取血的工作可以讓我來。”
鶴知瑛沒有回答,眼底閃過一道暗芒,他看向木星:“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