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桃的聲音都在發顫。
楊柿子拉住米桃的手：“先别自己吓自己。第一次開會，咱們趕緊去吧，别遲到。”
米桃勉強點點頭。
黎蕪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五十了。
“我這就跟你們去開會。”她回頭看向任燊，“你先回去歇息，等我晚點兒回來做飯。”
“記住你說過的話。”任燊一臉不樂意，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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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大家出了一整天的車很辛苦，但是例會，是給大家一個總結經驗教訓、反省自身不足、相互切磋、一同進步的機會，該開還是得開。”戴金框眼鏡、一身精英打扮的劉毅宣布，“以後每天晚上六點，大家都記得準時來這裡開會。”
竊竊私語聲響起，有人舉手：“劉組長，夜車要求晚上七點半開始接單，每晚都開例會的話，當晚夜班的人恐怕來不及吃飯。”
“對啊。”底下一片附和聲。
劉毅推了推眼鏡架：“各位三組的同事，咱們在無限恐怖世界開網約車的，誰沒遇到過困難。生死絕境都一次次闖過來了。難道，誰還能因為沒時間吃飯這點小事，而丢掉賴以為生的工作？”
所有人被他問得不敢再出聲。劉毅的話，換句不好聽的就是在問，你們是想要時間吃晚飯，還是要眼前這份工作？想有充足時間吃晚飯可以，從公司滾蛋就行了。
“不能。公司安排的夜班，得準時上。例會，也得準時開。好了，我看了咱們組上個月的業績，是四個組中第二差的。”劉毅聲音轉為嚴厲，“我相信，這絕對不是各位能做到的極限。現在，所有人依次彙報自己上個月的業績，并在大家面前反省哪裡能做得更好。其他人有疑問随時可以質疑，或者提意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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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宿舍。任燊躺在床上玩手機。
已經六點半。黎蕪她這開的什麼破例會，都開了半個小時還沒結束，還說要給他做好吃的。他百無聊賴地翻了個身。
手機震了一下，聊天軟件提示有新消息。
“你丫的有沒有做殺手的職業素養？大爺我花了3200萬，是讓你殺黎蕪那個臭丫頭，不是讓你去給她捧臭腳當小白臉的！賠錢！你XX的不但要把1600萬定金退給我，還要XX的按照合同雙倍賠償我，限你三天内XX的賠6400萬給我，否則XX的就要讓你受世界規則制裁！”
他勾勾唇角。
是那個花錢雇他殺黎蕪的垃圾，從上午開始，每過段時間就發這段垃圾話過來罵他，看得出，上火上得厲害。他之前懶得理，此刻正好有空，于是點開對話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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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阮凡等了足足八個小時，發了十幾條消息，終于收到了任燊的回複！
任燊什麼都沒說，隻截了張圖片給他。圖片是殺手服務合同其中的一頁，上面特意用紅框标出一段話：“如果委托方提供錯誤信息，導緻殺手任務失敗，那麼殺手不需要對此承擔任何責任，無需對委托方進行任何賠償。此外，如果因委托方的錯誤信息，導緻殺手受到損失的，委托方還應對殺手進行額外賠償，賠償金額視殺手損失程度，可設定為一倍到十倍酬金不等。”
姚阮凡愣了，問他：“你什麼意思？”
“你告訴我，黎蕪隻有5級，但我要殺她的時候，她實際有6級。而且她還掌握了高階技能真靈技，這條重要信息你沒能提供，導緻我失去了所有自主攻擊技能，未來一段時間都無法開工，損失慘重。現在我按照合同，要求你賠償我十倍酬金，即32000金錢值，限期一天内償還。如果不還，我就向《無限監獄日常》直播間投訴你，再加一條罵人的罪名，讓他們封你賬号。你自己看着辦。”
姚阮凡對着光幕石化。
……什麼叫倒反天罡，惡人先告狀，他姚阮凡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偏偏任燊說得在情在理，他沒法反駁。
《無限監獄日常》直播間在星際雖然對外是匿名，保護用戶隐私，但系統内部是實名的。一旦被封号，他以後就再也沒法親自和無限恐怖世界的人交流了。有些髒事經其他下屬的手去辦，終歸不如自己辦方便。
可在一天内賠償任燊3億多，别說他舍不得，也壓根兒拿不出來。
怎麼辦？找幾個學法懂合同的，幫他再研究研究，看有沒有轉圜之法？可那樣，他買兇殺黎蕪的事，會被别人知道。這是他最不想發生的。
啊啊啊啊，他為什麼要多此一舉與找任燊的麻煩？真是搬石頭砸自己腳！現在怎麼辦？
想來想去，還是拖字訣。
“我拿不出這麼多錢。就算你投訴封我号我也拿不出來。而且你不知道我是誰，我卻知道你叫任燊，就在黎蕪身邊，中了真靈技，沒法自主攻擊别人。咱倆現在互相拿捏對方的短處，不如各退一步。我不用你退錢，你也别找我麻煩。咱們解除之前的殺手服務合同，再簽個補充合同，你保證不投訴我，我保證不洩露你中了真靈技的秘密，你看如何？”
姚阮凡發了條消息過去，惴惴不安等着任燊的回答。
***
無限網約車公司宿舍活動室。
黎蕪剛剛完成自己簡短的業績彙報。她才開了三天的車，實在沒什麼可彙報的。
“沒其他可說的？”劉毅挑眉問，語氣很不滿意。
黎蕪剛想說“沒有”，見劉毅臉色不善，決定給新領導些面子。
“有。我今天由于私人原因，隻接了一單，并且被客人設計陷入了危險的副本。我經過深刻反省，決定今後一定擦亮眼睛，看清楚那些居心叵測小人的嘴臉。我們網約車司機雖然從事的是服務業，但人身安全是基本人權，決不允許任何人踐踏。下次我遇到心懷不軌之人，也絕不會手軟。一定會以比今天副本裡更強硬的手段，反抗暴力，捍衛我們網約車司機的人身權！”
熱烈掌聲響起。在座不少人都聽說了黎蕪今天在血腥十字路口副本的壯舉，聽了這段話，紛紛鼓掌緻敬，掌聲經久不息。
“滿嘴狂言，招搖過世，嘩衆取寵！”劉毅陰沉着臉命令，“坐下，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