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這些鐵水到底怎麼回事?”她在腦海中問。
系統沒吭聲。
“不回答的話,我隻能用轉換符離開這裡。左右支線任務我是完不成了。被一下子抹殺,死個痛快,總好過被鐵水活活融化,那得多疼。”她毅然決然拿出了轉換符。
“宿主請三思!”系統出聲。
黎蕪搖頭:“一思時間都不夠了。”
“夠,隻要你能完成支線委托,鐵水就會立刻停下來。我保證。”系統以二倍速機械音回答。
委托?
“怎麼完成?你讓我就這站在這兒,給鑄造廠念起死回生咒?”她作勢舉起轉換符。
“宿主不要,”系統激動道,“真的會停下來!”
火紅色的鐵水近在咫尺,黎蕪就地高喊一聲:“我有辦法,讓鑄造廠起死回生!”
奔騰的鐵水,在撲向她的前一秒倏然停住,凝固了般一動不動。
就這樣持續了近半分鐘,鐵水再沒有要動起來的意思。
黎蕪松開緊握的拳頭,松了口氣。握在掌心的隐身符,早已經被汗水浸濕。
是的,剛剛最後一秒,她将轉換符換成了隐身符。她當然不會真的使用轉換符離開,束手被抹殺。怎麼都要搏一搏。如果不能讓鐵水停下來,她就會嘗試使用隐身符隐身,看能否躲過鐵水的追擊。
所謂的要用轉換符離開,就是套路一下系統,以獲得更多的信息。系統提到支線任務是“委托”,而且笃定鐵水“一定會停下來”。
她想到自己進了鑄造廠副本這麼久,一個副本NPC沒看到,大膽推測是有副本NPC躲在背後,暗中操控鐵水對她進行追擊。而她需要完成的支線任務,幫倒閉的鑄造廠起死回生,也是這個副本NPC的委托。她決定賭一把,大聲告訴副本NPC她能完成委托。
所幸,她賭赢了。
“宿主,系統這麼幫你,你怎麼能套路系統呢?”系統發來質問。
“可是,這次的支線任務實在太難了。”黎蕪想象自己是個小人兒,正蹲在地上,委委屈屈地畫圈圈,“你一點兒提示不給,就是把我往絕路上推。”
“好吧。這次的任務确實超出了宿主的能力範圍。可以為宿主提供額外獎勵一份。請宿主再接再厲,一定想辦法完成任務!”
黎蕪腦海裡的小人兒,勉強擡起了耷拉的腦袋:“嗯,我盡力。”
“鑄造廠的朋友,看在大家都是NPC的面子上,能不能把鐵水往回撤一撤?我這就去幫忙讓鑄造廠起死回生。”
黎蕪話音剛落,面前凝固的鐵水,便如退潮時的海水一般,統統向後撤去。
她趕緊重整旗鼓,爬回了剛剛沒來得及登上的至高點。
那裡,放着整個車間唯一的一根合适的細長鐵棒。
“你站那麼高做什麼?”面具男在下面問她,語氣聽上去有些焦急。他身上的護甲燒穿了,剛剛應該也被鐵水追得挺慘。
“大佬,跟你商量個事。你不是想用我的血裝滿模具嗎?可我的血不夠用。這根鐵棒的尺寸,正好比模具小一圈。你幫我把它擡到模具那邊,塞進模具裡。這樣模具内部剩餘的空間就會變小,我的血沒準兒夠用,能裝滿模具,幫你開啟那什麼隐藏空間。”
面具男頓了一會兒,點頭:“我幫你擡東西可以。你走在前面,别耍花招。”
***
劉毅津津有味地看着直播。
剛才黎蕪被鐵水追,他看得十分愉悅,想象着妙齡女子慘叫連連、被鐵水融化的場面,一時間無法自控。可恨他叫的來伺候的女下屬,磨磨唧唧的還沒到,隻能他自己解決。
轉眼卻見黎蕪說了句話,鐵水就不再攻擊她了。她還一路爬到了最高點。難道是找到通關的法子了?
不可能!肯定是吓傻了,想從最高點跳下去解脫。無限恐怖世界裡,每天都有玩家情緒崩潰,主動求死。
崩潰得太快了,就這點兒斤兩,還敢挑戰他?廢物。
他搖頭,以為遊戲到此結束,沒想到黑色面具男再次找到了黎蕪。
對,他花了錢的,大佬可不會讓黎蕪死得這麼舒服。他正期待,看大佬如何放光她的血,讓她在痛苦絕望中死去……
門鈴聲響起。
他如被人澆了頭冷水,怒氣不平,透過可視門鈴向外望。
是他叫來的女下屬,裹着長袖外套,站在門外直跺腳。
“你懂不懂規矩?”他推開門怒斥。
“組、組長,”女下屬又冷又怕,瑟瑟發抖,“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說的什麼規矩。”
“脫光衣服,跪在地上,手腳并用,從外面爬進來。我不讓你起來,不許起身。這就是規矩!”
接下來,他要好好一邊蹂躏這個不懂事的下屬,一邊欣賞直播中,黎蕪慘叫的模樣!
***
任燊再次吐出一口鮮血。這次,他甚至懶得抹去唇角的血。血濺到風衣領子上也全然不理會。
“成了。”
他終于找到了那扇隐藏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