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ro,hiro。”他連喊兩聲,第一聲是為了引起景光的注意,第二聲是為了引起景光的重視,“你也是卧底,對吧?”
“沒錯。”
“我知道你是以狙擊手的身份加入組織的,會分配到的工作并不輕松。你現在狀況如何?想和我聊聊嗎?或者我認識可信的心理咨詢師……”
景光失笑地撥了一下幼馴染,“你想到哪裡去了啊,Zero。”
“不是嗎?”降谷零揚眉,“不然你怎麼會給自己的副人格起名叫‘蘇格蘭威士忌’?這可是那群家夥的代号。”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别擔心,我沒有任何問題,心理也沒有那麼脆弱,否則根本通過不了公安部的入職測試,不是嗎?”景光将幼馴染緊張兮兮抓在肩頭的手放下來,安撫地握在手裡,“Zero……下面我要說的事,你千萬别害怕。”
“我是卧底,我不會怕,你說。”
“我剛才,被平行時空綁架。”
“平行時空是哪一位?”降谷零肅然起敬,“你确定自己沒問題嗎,hiro?”
“……”景光微笑,“我要繼續講你大學的糗事了,Zero。”
“那些事情給我忘掉啊!”
“明明很可愛嘛。好啦——我真的在講正事,沒有發燒,也沒有精神失常。”景光認真看向幼馴染的眼睛,“我在那邊的世界裡以‘蘇格蘭’的身份,度過了大約三天時間。”
景光簡要提起了自己遇見完全不熟的組織新人安室透、被琴酒稱作學生,以及似乎從小生活在組織内部的事情。
自從聽見“安室透”出場,降谷零的神色便立刻嚴肅起來。待景光講完,他說道:“立林制藥……一個月前我的确去過那場宴會,拿走了朗姆需要的情報,還撞見了琴酒。但他是親自追的我,現場沒有狙擊手。”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搭上組織這條線的?”
“很早,早到甚至沒意識到對面就是我的目标。”降谷零道,“我為朗姆做了一些事後,他邀請我加入組織,但不是通過他,而是通過琴酒,所以我那段時間才一直在琴酒的眼皮底下活動。”
“你見過朗姆嗎?”
降谷零搖頭。“他一直以電話或郵件的方式聯系我,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與琴酒之間似乎存在嫌隙,所以他才會讓我先與琴酒在明面上接觸,也許是希望拿到行動組的情報。”
“内鬥嗎?”景光思忖。
“我認為可行,不過需要謹慎行事。”降谷零贊成道,“說回蘇格蘭,你的意思是你和他靈魂互換了三天,除了那個世界的你不是卧底以外,兩個世界沒有其他區别?”
“不确定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否相同,畢竟那邊的時間要比這邊要整整晚上一個多月。”景光托着下巴輕聲道,“其他人的話……也不好說,比如安室透——那邊的安室透——的身份我就沒法分辨。”
“小心他。”降谷零擺出一副“除我以外0個好東西”的憤慨模樣。
“知道啦。”景光笑道,“其實相處下來,你們兩個确實有點像的,我能拿捏好分寸。倒是你,Zero——你抱着炸彈過來,哪怕自爆身份也要挖出我的情報,是不是太莽撞了?”一絲擔憂從他的神情裡流露出來,“組織的審查怎麼辦?萬一被發現了,該怎麼解釋我們認識的事?”
“放心吧,hiro,我當然都已經安排好了。而且朗姆因為琴酒的事,給了我很大的自主權;我也試探過蘇格蘭,他大概也不清楚靈魂互換的事情,而且對組織……”似乎沒有那麼忠心。降谷零猶豫片刻,還是咽下了這句話,防止影響幼馴染的思路,“他的所有行動都是臨時決定的,所以顯得有些茫然?”降谷零不确定地說道。
“我遇見了那個世界的高明哥。根據他的說法,蘇格蘭應該在7歲時就遇見了組織的人,但我的記憶裡完全沒有組織的存在。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差别,我還得再去調查。”
“你還要去那個世界?”
“不是我能決定的。”景光抿唇,“什麼時候去、去多久、能不能回來……這些我現在都一無所知。也許一分鐘後我又會離開,也許這隻是世界遲來的愚人節玩笑,但無論如何,我得做好準備。”
“是我們。”降谷零強調道,“我會幫你的,hiro。既然蘇格蘭是組織的人,與他接觸必然能夠了解到更多組織内幕。于公于私,你都别想把我隔絕在這件事情之外。”
“當然,我現在在組織裡還得仰仗你呢,朗姆的親信。”
景光笑着說道,握在手裡的手機震動一下,彈出一封郵件:
【明晚9點,酒吧,獨自前來。——GIN】
“琴酒的郵件。”降谷零晃了晃自己的手機,“我也收到了,要我明晚10點獨自前去,大概是不要告訴其他人的意思。”
“可能因為什麼?”對之前幾天情況一無所知的景光詢問道。
“應該和我們無關,也許是針對今晚的任務,那他大概還約了第三個人。”降谷零推測道,“多想無益,明天再見吧,hiro。”
“保護好自己,Zero。”景光送他到玄關,再次擁抱了自己的幼馴染,“明天再見。”
确認樓下無人後,降谷零安靜而迅速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