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婚後在京城又多逗留了幾日,帶着薛霖祎出發淮莘時,烏蔓去送了。
這次再見面,就沒有當時婚宴上的狼狽了,也不知是想明白了,還是小夫妻這兩日蜜裡調油,想去過他們的二人世界。
兩人面上都帶着笑。
姜沅見着烏蔓,也不說什麼舍不得走的話了,隻是拉着她的手,一臉認真道:“先前你不是還說願意去淮莘陪陪我?就現在吧,你跟我們一起走,多玩一段時間。”
烏蔓好笑道:“那我真是自讨沒趣,這個節骨眼上趕着做電燈泡。”
“哎呀、”姜沅跺了跺腳,紅霞滿面,“說的這是什麼話啊。”
她靠在薛霖兆肩頭,也沒有最開始瞧不上人家的勁頭了,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渾身都散發着黏膩的蜜意。
薛霖祎一點也不像被薛家選出的聯姻人選,他一手攬着姜沅的後腰,又拉着她的手,無論烏蔓同姜沅在聊什麼,眼神都始終追随着她。
十足的黏人模樣。
烏蔓不好多打擾他們,隻同姜沅約定好了多書信來往,便起身告别。
姜沅每次在淮莘與京城之間往返,用的都是永盛帝特賜的船隊,雖說距離不近,但走水路速度若是快,也就幾日的行程。
薛家的人帶的不多,隻薛霖祎自幼侍奉的仆從,及幾個照顧姜沅的女使婆婆,一行人也輕裝上陣,偌大奢華的船艙啟航,沒一會便瞧不見人影了。
烏蔓站在岸邊,凝視着船艙的影子,山脈一般的偉闊逐漸消逝,就像冬日的雪球般消融,直至再也看不真切。
她還是沒有離開,隻是望着船隻的方向愣神。
離去的背影不僅僅隻有傷懷,有時也是另一種自在與逍遙。
姜沅曾經惶恐的未來,是她一直向往的安定與穩固。
岸邊的風浪吹起她的發絲,烏蔓面無表情地心想,什麼時候,她也能安穩下來,擁有不再擔憂任何變故發生的安全感呢。
吹了一會的冷風,她有些涼薄地笑了笑,轉身準備回府。
卻迎面瞧見魏洮。
烏蔓挑眉:“今日沒有上值嗎?”
“聽聞郡主今日離開,想着來送一送,沒趕上。”魏洮眼底沉靜,上前兩步,指尖蹭過烏蔓臉頰,觸手冰冷。
“方才一直在發呆嗎,在想什麼?”
“還能想什麼,不過就是有點傷心郡主離開罷了。”
烏蔓拉住魏洮的胳膊,歪頭問他:“大人忙了好幾日了,今日陪蔓娘回府,好好休息休息?”
魏洮望了眼口岸,有些心不在焉地抽出胳膊:“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今日會早些回去陪你的。”
見他推辭,烏蔓也不多糾纏,懂事地點點頭,自己坐轎子回去了。
回府之後,烏蔓悶在書房之中,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将本就爛熟于心的賬本,重又過了一遍。
魏家财産龐大,屬于烏蔓自己的私産也不少,但烏蔓算了算柏樂鎮那邊,谷春的店鋪不大,日常的盈利剛剛好夠他們幾個孩子生活。
其實烏蔓手頭這點私房,遠遠夠一大家子未來體面的生活。
但她要的,從來都不止是體面。
烏蔓要他們無憂無濾,自在富貴,若是算上在自己這邊,總共十來口人,簡單算了算,保底也是一筆不菲的數額。
……太窮了。
烏蔓咬着唇想,還是太窮了。
僅僅隻是倚靠魏家大夫人的名頭,也無法在短時間湊出那樣大一筆錢。
她悶在書房中,來來回回測算了好幾個方案。
魏洮晚上回來的時候,見她愁眉苦臉的,笑着捏了她的臉:“怎麼,真這麼舍不得郡主?”
烏蔓愣了一會,細聲細氣嗯了一聲。
魏洮抱着人,抱着抱着呼吸便熱了。
床幔垂下來的時候,烏蔓還有些不适應。
這段時間魏洮忙得很,有一段日子晚上沒見着他人了。
更多的時候是兩人互相睡在自己被窩裡,烏蔓一睜眼就找不到他人了。
還以為成婚幾月,他已經膩了自己,正松口氣呢。
又開始了。
還黏人的緊,連着弄到後面,烏蔓渾身都沒力氣了。
魏洮不餍足,半支起身子,長發垂在烏蔓胸前,涼的她發顫。
他拍拍烏蔓大腿,啞着嗓子:“用力。”
烏蔓閉着眼,兩腿環在他腰間,小腿肚子在細密地抖。
她受不住,從嗓子眼裡抽泣了兩聲。
魏洮聽見了,愛憐地親了親她緊閉的眼簾,卻一點沒收着力氣。
結束的時候,烏蔓眼睛都睜不動了。
感受到魏洮從身後抱過來,黏膩又潮熱,她卻也沒力氣去推。
隻能任憑他抱着。
魏洮見她疲憊,撩着烏蔓細軟的卷發,有一搭沒一搭地玩着。
似有似無道:“郡主離京,你若是無聊,便試着接手魏家的生意吧。”
本還疲倦的烏蔓,聞言倏地睜眼。
“什麼意思?”
“魏家的産業除了莊子田鋪,還有不少散銀,你拿着那些去學着投資看看,盈虧都由魏家承擔。”
烏蔓謹慎回答:“為什麼讓我學這個?”
“魏家總不能靠着頭幾年的生意坐吃山空,總要嘗試新法子,讓錢生錢。”魏洮頓了頓,“當然,也是看你興趣,我隻是不想讓你悶在府中太無趣,你若是沒興趣便算了。”
感興趣,當然感興趣。
隻是她不敢相信世上有這樣的巧合,白日才在苦惱如何快速變現,晚上他便要自己去學着投資。
是給自己下了個套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