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咬牙切齒低聲自言自語，“等着瞧吧，我可不會被你算計成道德敗壞的反面角色。”

她憋着一肚子氣，拿着申請書去了王富貴家。

王富貴因造成重大工作事故被停職，公社還沒啟動正式問責程序。大家心知肚明他被撤換是闆上釘釘的結局。眼下新的大隊長還沒選出來，他手裡的公章還能派上用場。

程心滿腦子想着把申請書辦下來，她心裡火氣正旺，趁這勁頭一鼓作氣把事情辦妥。

她心裡還有小算盤，萬一往後做生意被查，王富貴是現成的“背鍋俠”，反正他成了人人指責的罪人。

程心和王富貴發生過沖突，他仗着身份為難她家，她哪還有好臉色，擡起手用力拍門。

門開了，王富貴看見是程心，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他強撐着硬氣，“你找我有事？該不會也是來落井下石的？”

程心冷哼一聲，滿臉寫着不屑，她舉起申請書，

“王富貴，你看你做的好事，就因為你的工作失職讓大隊亂成一鍋粥，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愧疚嗎？”

“我不是來看你笑話的。這份申請書是大隊準備集體做生意自救的計劃書，需要蓋大隊公章。生意要是成了，等大隊緩過這口氣，你在鄉親們跟前也能少挨點罵。”至于别人少罵多少那就跟她沒關系了。

王富貴臉漲得通紅，反駁道：“你個小丫頭懂什麼！事情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公章可不是你想蓋就能蓋的，我還沒被撤職，有權力決定蓋不蓋章！”

程心眼神淩厲，緊緊盯着他：“決定？你以為你現在決定還有用嗎？公社馬上就會來人處理你，到時候你就是被唾棄的前大隊長，還談什麼權力！”

程心接着冷笑道：“你現在聽我的蓋章，鄉親們或許還能念你點好。不然等公社定了罪，到時候你家在十裡八鄉可就徹底擡不起頭了！”

王富貴強硬的氣勢弱了幾分，可還是嘴硬：“這生意憑什麼說能成？要是賠了我不是罪上加罪！”

程心雙手抱胸，嘴角勾起嘲諷的笑，這架勢擺明了王富貴不蓋也得蓋。

“都這個時候了你有得選嗎？你損害集體利益的事不差一件兩件，公章在你手裡，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到底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還是打算把路徹底走絕。”

王富貴被程心指着鼻子罵，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心裡極不情願。他向來好面子，在大隊裡當了好些年的幹部，一直被人敬重着。

等待他的結局還不知是什麼。要是拒絕程心的提議，往後真沒臉在鄉親們面前擡頭做人了。可被逼着蓋章總感覺像被人架在火上烤，心裡别提多别扭，他在心裡暗自叫苦。

程心又補了一句：“别磨蹭了，你沒時間猶豫，等公社來人可就由不得你了！”

王富貴沉默許久，腦海中天人交戰，雙手握拳又松開。

最終，他顫抖着手從兜裡掏出公章，聲音帶着不甘與無奈：“行，我蓋！但願這是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