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下次姐姐一定來。”
沈泠被白栖染的熱情弄得有些怕。
她往後退了兩步,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淺松一口氣。
幸虧消腫了。
不然要是被栖染他們瞧見,怕是又要追着問個許久。
沈清臣在定住沈泠前,吩咐林笙給她上了藥。
那藥療效甚好,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她唇上的傷就全好了。
這般療效的藥,沈泠還從未見過。
不過哥哥跟陌上是好友,那藥應是陌上給他的。
沈泠跟那人相處一年有餘,早知他的醫術深不可測,她學了許久,也到不了他的五成。
說起來……
倒是許久沒瞧見那人了。
也不知哥哥有沒有他的消息。
就在沈泠尚在思索時,栖清軒的房門忽地打開。
沈清臣黑着臉走出來,身後跟着姿态散漫的遲錦聞,兩人的墨發因為打鬥而有些散亂。
白堯禮笑着颔首:“見過表兄,遲小将軍。”
“欸?怎麼這麼多人?”
遲錦聞額側垂着兩縷發絲,側身靠在亭柱上,昭然朗俊,笑意灼灼:“都是來看熱鬧的?”
沈清臣伸手把遲錦聞拂到一邊,沉着眸坐到白堯禮對面:“他們是來尋我的,和你沒半分關系。”
遲錦聞攤攤手,墨發微亂,卻絲毫掩不住他的周身驕矜。
“那你便跟他們叙舊去。”
他笑着拉上沈泠的手腕,對着沈清臣挑眉:“阿泠我就先帶走了!”
隻見眼前一道紅影掠過,白栖染手上挽着的阿泠姐姐就被拐走了。
白栖染:?!!
“表兄!”
白栖染瞪着眼睛看向沈清臣:“你就任由這人把阿泠姐姐帶走了?”
白堯禮推了盞茶給沈清臣,搖着折扇笑道:“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呵。”
沈清臣拿起茶盞,淺淺抿了口茶水,潋滟的桃花眸垂着,聲音不辨喜怒:“讓他走。”
他遲錦聞既是要賭,他便陪他賭一場。
白景頗為好奇地偏過頭去。
他往後退了兩步,試圖想看清遠去的兩人背影。
忽地,他踩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嘶——”
林笙隻覺得手上一痛,下意識地擡手攥住白景的腳腕。
“我的天!”
白景瞬間跳了起來,一臉驚恐地看着地上:“什麼鬼東西!”
下一瞬,他就看到了林笙手上的鞋印。
許是林笙的目光太過冰冷,白景渾身一顫,趕忙低着頭道歉:
“抱歉!”
“白小公子不必說抱歉。”
林笙站起身來,将衣服上的灰塵拍去,對着沈清臣行了一禮:“公子,奴去尋小姐。”
沈清臣點頭:“去吧。”
林笙轉身走向落泠苑,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白景還是方才的動作,心髒被吓得砰砰直跳,怔愣地看着林笙遠去的背影。
那雙眼睛……
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
落泠苑
明月高懸,風吹葉落。
皎潔月光順着院中青槐枝桠間的罅隙流瀉而出,籠在樹下的兩人身上,像是蒙了一層薄紗。
遲錦聞微微喘着氣,偏頭看着沈泠,彎眸淺笑:
“阿泠,你想知道我跟你哥哥說了什麼嗎?”
沈泠方才被遲錦聞拉着跑了一路,此時耳根通紅,雙頰上熱氣翻湧,獨有那雙眼眸,還是不染濁塵的冷清。
她将手從遲錦聞的手中抽出來,聲音淡淡:“說了什麼?”
沈泠确實頗為好奇。
遲錦聞跟哥哥究竟達成了什麼協議,才能讓他堂而皇之地拉着她從哥哥眼前離開。
季珩的事和那處宅院的事還沒有着落,她後面一段時間得再暗中出府幾次。
爹娘一向不太在意她的朋友相交,若是搞定了哥哥,遲錦聞以後跟她聯系便能方便許多。
遲錦聞笑着湊上前來,步步緊逼。
沈泠被他的動作逼得後退,後背靠在樹上,目光不解:“遲錦聞,你要幹什麼?”
若非他們二人相熟,沈泠早就一掌拍出去了。
這人……
怎麼動不動就靠她這麼近。
遲錦聞伸手撐在樹幹上,将沈泠圈在他的懷裡,垂眸和她對視。
他俯身湊近她,像今日在巷口時一樣,與她呼吸交纏:“我跟你哥哥說——”
“我心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