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雙尖頭高跟鞋。
光幕畫面,背景依舊是豪華的城堡内,黑白配色下,一雙高跟鞋走在樓梯上,再往上是纖細的腳踝。
高跟鞋的主人正擡腳一層層的上着樓梯。
‘嗒嗒’上樓梯的聲音,一下一下的如踩在玩家心頭上般。
玩家不約而同的盯着光幕,他們表情僵硬,眼神驚恐。
誰都沒有聲張,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詭異的平靜。
因為所有玩家都注意到無人播放磁帶,是那光幕自己在播放畫面。
鬧鬼了……何包蛋皺眉,僵硬的表情變得無語,眼裡所謂的驚恐,分明就是‘這個鬼不太聰明’的眼神。
不是,不知道有電梯?
看樣子那是一樓上二樓的那段樓梯,城堡高大,一層抵普通兩三層樓高,樓梯數量肯定也不少。
放着電梯不坐,要走樓梯,這不是腦……原來如此。
何包蛋恍然大悟:副本缺的就是你這種敬業的員工。
那雙高跟鞋腳上樓梯,約摸四五分鐘的時間,不知道是不是何包蛋的錯覺,她看見那高跟鞋腳上樓梯的動作都僵硬了些。
尖頭高跟鞋最終登頂二樓,停在了樓梯口。
“那是我剛才吐的口香糖!”夏橙顫着聲音說。
她擡手指着光幕上角落,手止不住的微抖:“剛才我沒看到垃圾桶,就把口香糖吐在樓梯欄杆邊邊角。”
“姐你别吓我。”文靜弟挫着手臂雞皮疙瘩。
夏橙也是害怕:“我沒開玩笑。”
大家知道夏橙沒開玩笑,因為順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在光幕畫面裡那樓梯口欄杆邊,确實有一小塊被嚼過的口香糖。
那就意味着,這影布畫面裡是房間外的景象,更意味着——穿着尖頭高跟鞋的非人似鬼的東西就在外面!
玩家們倒吸一口涼氣。
似乎是印證他們猜想,又或者是累了停下休息近一分鐘的尖頭高跟鞋動了。
隻見那雙高跟鞋擡起,‘嗒嗒’聲響清晰的好似是從門外傳來似的,最終那尖頭高跟鞋停在了一間房門口。
何包蛋緊盯着影布畫面,那種被人從頭到腳注視着的感覺依舊存在着,被人在暗處盯着的滋味很不爽。
她眸子眯起。
影布畫面依舊是雙停在房門口的尖頭高跟鞋,接下來,畫面一轉,變成一雙纖細的手伸向門把手。
想到什麼,何包蛋臉色一變:“快開門!”
無人所動,本就不指望他們立馬做出反應,或者明白過來。
幾乎是出聲的刹那,何包蛋猛然沖向門口,她想開門,然而,在她手剛碰觸門把手的刹那,被另一隻手用力打開來。
碎花裙女生身體直接擋在門口,她怒斥道:“你想害死我們大家嗎?有東西在外面,你這時候開門……”
“啪嗒!”是開門聲。
“遭了。”
何包蛋咬牙,沉下神色望向光幕上畫面,隻見門把手被壓下,門緩緩打開。
鏡頭視角從手上‘擡起’掃向屋内,灰白背景色裡,房間内布置和他們所處的房間陳設一模一樣,就連單人沙發擺放的方位也是分毫不差。
唯一不同的是,光幕的房間裡沒有他們這群玩家,裡面隻有進房間的那個‘人’。
而他們現在所處的房間門也沒有被打開,見此,有好幾個玩家直接松了口氣。
“現在看來,口香糖應該隻是巧合吧。”文靜姐說。
文靜弟跟着點頭:“我猜也是碰巧,也有可能是為了玩家們的體驗感,達到更逼真的效果。”
格子衫男說:“可能是這個播放器年代久遠,壞了也說不定,大家也不要自己吓自己。”
夏橙莫名有些不安,不知道為什麼,她幾乎下意識的望向何包蛋。
何包蛋緊皺的眉頭松開來,該來的還是得來。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怕有病的人三百六十分……她這麼安慰自己,給自己做好心裡建設。
“你剛才說‘遭了’什麼意思,為什麼要開門?”秃頭男問。
“那種關鍵時刻,小孩都知道不能開門,要是開門了,緊急情況很難對付得了。”碎花裙女生說。
魏什麼輕聲問:“你是發現了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何包蛋沒說話,隻是微微示意光幕上的畫面,讓大家繼續看。
光幕上沒有任何異樣,進房間的‘人’視線一直在單人沙發上,漫步悠閑的走到沙發前坐下,端起小桌上不知何時出現的一杯咖啡細品着。
沒有任何的異樣,何包蛋也松了口氣,看樣子跟普通視頻沒什麼不同。
那剛才應該是她判斷失誤了。
“先驗證一下咱們手中剩下的磁帶。”碎花裙女生忍不住抱怨一句,“找個磁帶真麻煩,我就是想看個監控視頻而已。”
光幕上的人一直在喝着咖啡,由視角呈現在他們光幕上,那杯中的咖啡已經少了三分之一。
就在何包蛋打算收回目光時,那視線鏡頭一直停留在咖啡上的畫面動了。
咖啡杯被放下,光幕上視線鏡頭畫面一轉,朝牆上移去,那牆面上竟和他們一樣,同樣有個光幕。
光幕裡的光幕,上面人影晃動,有數個人,‘女人’似乎正在看着光幕上什麼東西,貌似是播放着什麼視頻。
喝完咖啡看電影?
這個興緻不錯,如果這個不是在播放器卡槽裡,空空如也,毫無磁帶的時候放出來就更好了。
視線鏡頭在那光幕上停留着。
突然,何包蛋目光一定,黑白光幕裡的光幕,雖然也是黑白灰配色,但是也能大概看得清些東西。
何包蛋看見‘女人’看得那影片磁帶畫面,裡面有個穿着條紋衣服的人,看身形瘦弱嬌小,應該是個女生。
老舊的磁帶,用着老舊的播放器播放着,黑白灰的配色,又是光幕裡的光幕。
導緻畫面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臉,但何包蛋總覺得那身形很眼悉,是總覺得在哪裡見過的熟悉感。
此時,她心裡感覺到有一絲異樣,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莫不成是她以前看過,但不喜歡的什麼老電影?
想到這,何包蛋不想再深想,浪費腦細胞,她垂眸看着手中的磁帶。
周圍是玩家研究讨論着,真正監控錄像磁帶在他們幾個人誰的手中,如果磁帶裡的怨鬼跑出來了該怎麼面對,以幾個過了幾次副本,有一點點經驗的玩家為主。
倏地,何包蛋身體僵硬住,她猛然擡頭看向那光屏裡的條紋女生。
那是她自己!
剛才停頓幾秒鐘,何包蛋才恍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不對勁,為什麼會覺得條紋衣服女生眼熟。
那什麼條紋衣服,分明就是她自己身上穿着的病号服,病号服都是藍色條紋款的。
“光幕裡的那幾個人是我們!”她擡手指着光幕,震聲有力的說。
一句話,讓讨論聲戛然而止,瞬間炸開了鍋。
“怎麼可能會是我們。”碎花裙女生第一個不相信。
秃頭男愣住:“什麼意思?”
“這怎麼可能。”格子衫男難以置信。
魏什麼率先明白何包蛋的意思,試驗般,站在旁邊的他立馬朝一邊走開,遠離何包蛋。
隻見那光幕裡的光幕,有個男身影也在遠離條紋女生,而且那男身形魏什麼多看幾眼,才發覺愈發像自己。
就是自己。
衆玩家也都注意到魏什麼的動作,是和光幕裡的光幕相呼應了,也就是說——何包蛋說的沒錯!
夏橙:“那裡面播放的電影,實際上是房間裡的我們?‘她’在看我們。”
何包蛋沉聲說:“應該是我們在她的光幕裡。”
她指了指門,示意光幕:“在剛才‘她’敲門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入幕了。”
“這怎麼可能!”文靜姐難以置信。
夏橙:“所以你剛才想要打開門,是因為如果我們主動提前一步開門,就不會入光幕裡?”
“差不多,是和光幕有關,”何包蛋猜測,“但是主動開門,不能肯定不會入光幕。”
碎花裙女生緊緊咬着唇,她忍不住懊惱問:“同樣是新人,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為什麼我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