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那五顔六色的顔料,色彩分明,極具顔色沖突的油畫都被汽油澆了個遍。
房間内安靜如初,隻有何包蛋的呼吸聲,她扭頭,看到落地窗外能看到莊園内的美景。
同時,她臉側邊懸空橫着一把美工刀,離她臉有半指的距離,離她眼睛有一指的距離。
畫室内除了她空無一人,那美工刀就這麼懸在空中,周邊的溫度越來越冷。
地面上流淌着汽油,何包蛋手裡拿着打火機,皮笑肉不笑的說:“繼續,再近一點,就能廢了我的眼睛。”
她随意玩弄着按着的打火機,慵懶的把玩着,那藍色火焰的苗苗在手裡亂竄,每一個打火機險些掉落的動作,都驚的暗處心驚膽戰。
“這麼對人可不禮貌,覃子蘭。”
“啪!”美工刀掉落在地。
何包蛋一腳踩在美工刀上,和之前踩在‘嘻哈男’後背上一樣的動作,她一手打火機,另一手握着棒球棍。
“我來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還有三四個小時,李有才就會回莊園了。”
“嘭!”
一幅畫居然碎裂,連帶架子都炸開來。
“别激動,我要說的也都說完了。”
何包蛋轉身,朝門口走,慢慢的,她感受到背後涼飕飕的,好像被無數道目光盯着的,頭皮發麻。
握緊棒球棍,何包蛋眼神一厲,在涼氣襲撫在脖頸間時,她擡起棒球棍猛地朝身後砸去。
她砸了個空,卻發現房間内無數張油畫,上面的女人不約而同看了過來,眼神陰冷冰涼。
“話是說完了,可是要做的,現在才開始。”
在何包蛋拿着打火機靠近油畫時,身後傳來滋啦的撕扯聲,那聲音刺耳又尖銳,聽得人毛骨悚然。
她扭頭,看到從油畫裡爬出一半的女鬼,凹陷碎爛的臉格外恐怖,猩紅的手指甲扒拉着畫框,大夫人女鬼身體僵硬扭曲着往外爬。
驟然間,女鬼僵硬的脖子一百八十度扭轉,猛的望向女生,眨眼瞬間的恐吓,帶來不小沖擊感。
但是,何包蛋看到這一幕眼睛一亮,異常興奮的上前:“終于出來了。”
“我說過,我想揍你好久了。”
何包蛋握緊棒球棍,猛地揮向大夫人女鬼,砸了個正着。
在那大夫人女鬼身形扭曲的要反擊時,何包蛋突然舉起手中的打火機。
大夫人女鬼停在原地,陰恻恻的盯着何包蛋,女鬼瞥了眼滿地的汽油,以及那淋滿汽油的油畫。
“威脅不到你是嗎?”
何包蛋說出大夫人女鬼心裡話,她開心的說:“那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畫室外那些畫,比如挂在牆上的畫也被燒了呢?”
大夫人女鬼身體那缭繞的鬼氣,很明顯一洩,似乎在确認,緊接着,那擠成一團五官扭曲的臉顫動起來,好像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人。
下一瞬,何包蛋棒球棍狠狠砸在了大夫人女鬼頭上。
她嗤笑:“你以為,我是在跟你鬧着玩?逗鬼呢。”
大夫人女鬼氣急敗壞,猩紅鋒利的指甲攻了過來,卻在打火機橫在兩個人中間時,女鬼停了下來。
陰氣肆虐,大夫人女鬼周身纏繞着黑色怨氣,濃重的鬼氣充斥着整個房間。
“不是吧,變成厲鬼的大夫人真的怕這區區一個打火機?”何包蛋諷道。
她另一隻手掂了掂棒球棍,擡手又是一棍子揍在了大夫人女鬼身上。
手上打火機随着她的動作晃動,上面火苗搖曳不定,讓鬼魂都跟着提了起來,随着火苗搖曳而不安。
藍色的火焰苗兒一旦接觸汽油,整個房間都會變成火海,油畫會化為灰燼不說,就連人也會被燒死。
“瘋子~”
大夫人女鬼聲音尖銳刺耳,嘶啞得厲害:“有本事把打火機放下。”
“放下?好啊。”
何包蛋一笑,眼中是數不盡的瘋狂,她拿着打火機,彎身的同時打火機靠近地面,那缭繞的小藍火苗靠近地上流淌着的汽油,看得人心驚膽戰。
“不~”大夫人女鬼恐怖的面容竟害怕了起來。
先前大夫人女鬼的栖息地磁帶已經毀了,這個油畫除了是女鬼魂靈寄宿地,更是大夫人女鬼存在的證據,也是放在明面上唯一能證明有這麼一任夫人是城堡的主人……
何包蛋又收回了些手,她笑着說:“小心點,這要不小心燒了,我死了還能變成鬼,你死了能變成啥?是灰飛煙滅吧。”
“變成鬼以後,大少爺這麼大的城堡隻能我勉為其難的住下了。”
“……你,你是來搶我老公的~”女鬼氣瘋。
“咦惹~别惡心我。”
何包蛋拿着棒球棍對着大夫人女鬼比劃着,似乎是在找合适的角度。
她聲音平淡:“你們這群NPC裡,隻有輪椅少爺深得我心。”
門外少爺聽到這句話,給哥們釣成翹嘴,少爺嘴角壓都壓不下去。
落地窗外陽光照射進來,可房間内的溫度越來越低,陰森感濃重。
活動了下筋骨,何包蛋握着棒球棍,另一隻手中把玩着打火機,
每個旋轉的動作,都勾着某個緊繃的神經,打火機在手指間搖搖欲墜,那旋轉跳躍的焰藍色火苗都和汽油擦肩而過,吓得對面鬼生怕女生一個沒拿穩。
“我想揍你這件事,我對你說過不止一次,可見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
何包蛋拎着棒球棍靠近大夫人女鬼。
女鬼凹陷稀巴爛的臉驚恐顫着,對方眼中帶着的瘋狂勁,比她死了幾十年的怨鬼還要可怕。
條件反射的,女鬼後退幾步,沖向最近的油畫想飄進去,卻發現怎麼也動不了,女鬼回頭,就看見女生冰冷的笑意……
再從畫室裡出來,時間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兩三個小時。
何包蛋出門,第一個看到門口的輪椅少爺,對方好像一直在門口等着她。
她微微詫異,迎上對方關心的目光。
少爺:“沒事吧?”
何包蛋蹙眉,擡手揉了揉酸酸的手腕:“沒事,手酸的程度能忍。”
少爺:“我是說女鬼。”
“……我隻是研究了下鬼魂身體結構。”
何包蛋嘶了聲,她不确定的說:“應該沒事,要不叫個救護車,就說這裡有個死人沒了,有個鬼要救?”
四目相對,視線交彙,兩個人相視一笑。
少爺眉開眼笑:“你這笑話也太冷了。”
何包蛋忍俊不禁:“就是說給你這個冷人聽的。”
體溫冰涼的冷人·少爺:“……你可真是個大好人。”
何包蛋順着走廊朝外走,沒幾步,就看見等着她的三個人,焦急的在原地打轉兒。
魏什麼一看見人頓時松了口氣:“還好,你人沒事。”
“你要再不出來,我和魏什麼都打算去救你的。”
夏橙說:“本來我們是在門口等着你的,但是他又和NPC嗆了起來,然後我們就被趙管家請了出來。”
夏橙戳了戳魏什麼,後者無所謂的聳聳肩,冷哼好幾聲。
魏什麼:“是他玩不起。”
少爺冷聲跟了句:“我玩得起,但是有些人賠不起。”
懶得跟一個NPC計較,魏什麼跟何包蛋說:“走廊裡那些油畫都被趙管家摘了下來,我跟上去看他們,發現他們都把油畫給燒了。”
何包蛋點頭:“是我讓他們幫忙燒的。”
她注意到牆邊擺滿了滅火器,這倆人估計把城堡一半的滅火器都整來了。
“趙管家!”
何包蛋叫住推着少爺要走的趙管家,趙管家停下,轉身不解的望向女生。
趙管家:“您還有事?”
“麻煩你再幫我一個忙,”何包蛋笑着說,“叫一些傭人,幫我把畫室裡那些油畫,都搬出來。”
少爺眉頭微挑:“你要放在哪兒?”
何包蛋:“就放在大門口,要求一進門就能看得見,并且每一幅油畫上都要蒙一層黑布,我要給二少爺一份‘驚喜’。”
“大少爺,你覺得如何?”
那一聲‘大少爺’,是何包蛋一字一句對輪椅少爺說的,話中有意,直接挑明指輪椅少爺就是大少爺。
最後一句話倒是讓少爺微怔,最吃驚的是趙管家。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趙管家面色震驚。
少爺臉上笑意隻增不減:“有意思。”
“其實,我更好奇,”何包蛋神色認真,她反問,“你為什麼不否認自己‘二少爺’的身份?”
夏橙惱火:“是啊,如果不是蛋蛋提醒,我們哪裡知道還有個保險櫃,弄得我們跟個無頭蒼蠅一樣。”
少爺:“為什麼不否認……活着的二少爺那麼大把年紀,你讓我當他哥?”
何包蛋:“……”
少爺有意無意的瞥向身邊的趙管家,後者心虛的看向别處。
少爺:“你是怎麼知道的?”
何包蛋直言:“地下室那墓室裡有冰棺,冰棺前都有牌位,我在上面看到了‘李知書’。”
“還是被你發現了,當年大少爺沒了嗚嗚嗚嗚嗚……我那年紀輕輕的少爺捏嗚嗚嗚,就這麼沒了~”
“嗚嗚嗚嗚還請何小姐幫我保守秘密,我們少爺很好……嗚嗚嗚嗚他沒有死,我從小看着他長大,不是,我看着他從小長到大……少爺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是永遠不會放下的,少爺現在很好嗚嗚嗚嗚~”
趙管家拿出手帕,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現場表演了個哭喪。
被哭的本人,坐在輪椅上臉黑如碳,他咬着牙看向身邊淚人:“怎麼,下一步要把我放進棺材裡蓋上蓋,活埋了?”
趙管家立馬閉上嘴,任由眼淚倔強的落下。
“不,是死埋,你早就沒了。”何包蛋糾正他,提醒道,“現在講究火葬,你看看你現在死死死死的,正好可以體驗一下被燒成灰的感覺。”
少爺:“……要不要燒完,我再出個自傳講解被火化的感受,讓你賺上一把?”
“也不是不行,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版權了,你什麼時候去死?不對,是什麼時候躺在焚化爐裡火葬,再出個自傳?”
何包蛋臉笑歪:“現在直播很火哎,要不你來個現場直播?”
少爺:“……你真有商業頭腦,如果不燒我更好。”
兩人一人一語聊得很帶勁,很火辣,隻是越來越偏題,旁邊的人更加聽不懂了,都是一頭霧水,完全跟不上何包蛋的腦回路。
直到夏橙扯了扯何包蛋袖子,何包蛋才拉回幾分副本思緒。
她對趙管家說:“麻煩等會幫我把王媽,還有少爺那個醫生朋友叫到門口,我們有事情想說。”
“還有,那些油畫麻煩在天黑之前,一定要幫我放到入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