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一厲:“你真的是在北緯90°耍劍,劍到極點了!”
何包蛋拳頭剛要落下,燈泡滋啦一聲,鬼消失了。
一切恢複了正常。
何包蛋腳踩着枕頭,微彎着腰,拳頭舉在空中。
“這是什麼造型啊?動作挺别緻的啊。”身後傳來魏什麼欠揍的聲音。
何包蛋扭頭就看到床上那張熟悉的臉,她收回拳頭,撿起地上的枕頭扔了過去。
她話語平靜:“鬼壓床,有人模仿你的臉。”
魏什麼痛斥:“我要告他侵權!”
何包蛋仔細想了下:“是模仿你的聲音。”
魏什麼:“怎麼,我的臉它看不上?”
何包蛋:“有可能。”
剛才為什麼會看見那個男鬼?
到目前為止,何包蛋自認為自己還算聽話,除了最開始忍不住怼媒婆,但她也出言順了對方心意,還算規規矩矩的。
她盯着床看了幾秒,忽然道:“起來。”
魏什麼:“怎麼了?”
“這床上應該有髒東西,應該有線索提示。”
何包蛋放空腦袋任何想法,她走到床尾說:“這個床你剛才沒有檢查,我鬼壓床可能和這個有關。”
她一說,魏什麼就從床上下來,順手準備将鋪蓋全都掀開來,發出簌簌的聲音。
何包蛋眸子微眯,眉梢微揚。
墊在最下面的鋪蓋床被是用稻草杆塞的,農村經常用稻草墊在床闆上,然後再放上薄被,就會特别暖和。
村長家這床講究,直接将稻草塞進被套裡,充實被套墊在木床闆上,方便收納。
在稻草被掀開的刹那,何包蛋控制自己思緒幻想,腦海裡頓時浮現一個‘跑’字,紅色的字迹,比血還要鮮豔。
果不其然,露出木闆,上面血淋淋的,幹涸的血迹扭曲森然寫着一個‘跑’字,可見是遇到危險事,提醒後來者逃。
可是……何包蛋不禁多瞥了魏什麼兩眼,她上前摸着木闆,木闆床是一塊塊長窄木闆搭的。
她摸到一塊稍微松一點,且因為時間久遠有些腐爛迹象的木闆。
魏什麼驚:“這是什麼!是線索?我怎麼看着不太像,這線索是什麼意思呢。”
何包蛋不應聲,她表情意味深長,擡腳踩在那塊爛木闆上,彎身手直接用力一掰。
隻聽‘滋啦’一聲,那木闆便斷了。
何包蛋掂了掂,勉強湊合能用,她冷冷的看向魏什麼,手握緊木闆毫不猶豫的朝魏什麼砸去。
魏什麼躲閃,原本應打在腦袋上的木闆,狠狠落在他背上,疼的人直叫喚。
“你這是做什麼?”
何包蛋拿着木闆猛敲,連打帶踹的将人打趴下,她腳踩在魏什麼的背上,木闆尖銳的那端橫在魏什麼的脖子上。
她放空腦海思緒,強迫自己在腦海裡幻想,呈現一顆圓圓的水煮蛋畫面。
何包蛋聲音冰冷:“我問你,我叫什麼名字?”
魏什麼遲疑了下,掙紮的身體頓住,有點不敢相信的說:“雞……水煮雞蛋?”
何包蛋一木闆重重打在了魏什麼身上,她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我是煎的荷包蛋。”
魏什麼:“?”
一進房間,魏什麼就率先将房間檢查了個遍,所以在剛才何包蛋讓其檢查的時候,‘魏什麼’并沒有反駁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何包蛋感覺不對勁,直接斷定對方不是魏什麼。
至于為什麼能和魏什麼如此相像,就連語氣神态也幾乎一模一樣,這個疑惑也是從這點,到掀開床鋪,何包蛋試探了出來。
“就你這點伎倆還想來騙我,雖然很像,但在我面前,你還隻是個弟弟。”何包蛋嗤笑。
“嘭!”
笑了沒兩聲,踹門聲響起,何包蛋還沒來得及看向門口,就先聽到了酸不溜秋的聲音。
“剛才還叫人家弟弟,現在就轉頭叫别人弟弟,你是單就我一個弟弟,還是外面還有其他不少的弟弟?”
何包蛋扭頭,就看到門口穿着單薄白色背心的男生。
男生神情委屈,好看的眉峰蹙在一起,漆黑的雙眸浮着一層霧水,看起來楚楚可憐,人畜無害,純淨溫柔。
隻是眨巴着眼,滿是委屈巴巴的,像是捉那啥的現場。
不知道為什麼,何包蛋看着那和上個副本少爺一摸一樣的臉,這個副本是單純溫柔的小奶狗,會叫‘姐姐’的小奶貓。
她竟下意識的解釋:“你是我唯一的弟,他是随時放的屁!”
屁·‘魏什麼’:“……”
弟·年輕人耳根子微紅。
何包蛋還壓制着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橫在‘魏什麼’脖子上的木闆落下也不是,收起來更不是。
她隻能對門口的年輕人說:“弟弟,這麼晚了,先回去睡覺,我有點事情要處理。”
畫面不宜心智未成熟的年輕人觀看,主要是會被吓到,次要是會影響她的形象,不方便之後牽着年輕人是手捉瓢蟲,(不是),是不方便之後摸索副本。
“姐姐~山裡涼,夜裡有些冷,我給你暖被窩好不好?姐姐放心,我沒有其他姐姐,沒有給其他姐姐暖過被窩。”
年輕人嗓音軟軟的,有點嬌,聽的人心都化了。
看着穿着清涼單薄的年輕人,主動和她邀約一起捉七星瓢蟲,何包蛋瞳孔放大十分。
何包蛋踹了‘魏什麼’一腳。
年輕人羞澀澀的說:“姐姐不要誤會,我隻是單純想給姐姐暖被窩而已。”
成熟,太成熟了。
何包蛋感覺一股熱流湧上腦子,鼻腔有點充血,不對,感覺到很有點不對。
她狠狠的又踹了‘魏什麼’一腳。
“卑鄙、下流、龌龊!”
“你欺騙我就算了,連他也惦記,”何包蛋怒罵,“要不是我識破你的詭計活到現在,你就把他辦了?連個隻有六歲智商的男人都不放過!”
她忍不住‘呸’了聲:“畜生。”
年輕人:“……”
‘魏什麼’:“……?”
不是,那人(年輕人)是誰,他是誰,就算有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啊,也不能啊。
‘魏什麼’:“你我他,我、我跟他撞型号了。”
何包蛋:“要不然怎麼說你連一個男人都不放過!”
‘魏什麼’:“……??”
何包蛋惡狠狠的瞪了眼‘魏什麼’,頭也不回的對門口說:“别怕弟弟,這‘英雄救美’我是坐穩了。”
‘魏什麼’:“不是,就,就硬救啊。”
年輕人靠在門框邊,微微歪着小腦袋望着女生,唇角忍不住微彎:“謝謝姐姐~”
‘魏什麼’又說:“我卑鄙,我下流,我龌龊,那你流什麼鼻血?”
何包蛋抹了把兩行血:“當英雄哪有不流血受傷的,内傷。”
唯恐生出變故,何包蛋拿着木闆的手正要解決掉‘魏什麼’,突然,‘魏什麼’模樣變了。
是站在何包蛋床前,死死盯着她,嘴上被縫了無數針線傷口猙獰的男鬼。
男鬼恐怖至極,但表情驚慌害怕,血嘴卻硬扯出一個扭曲的弧度,像笑。
是嘴角拉扯到撕裂程度的笑,縫線的嘴不停的湧着豔紅的血。
烏青紫的死人膚,鮮血淋漓,猩紅被縫着的嘴詭異笑着,拉扯着。
“吉時到~”
男鬼喊叫的聲音似公雞嗓尖銳響亮,上下半張臉是截然不同的表情。
“魏什麼在哪兒?”何包蛋厲聲問。
想到什麼,她眼神微變:“從我的腦子裡滾出去!”
聲音響徹房間,正氣十足,此時,也不知道是鼻血流多了還是怎的,何包蛋感覺一口氣喘不上來。
與此同時,慢慢的她的呼吸被一點點掠奪似的,直到徹底呼吸斷絕,眼前一黑……何包蛋猛的睜開眼,自己躺在床上。
眼前是魏什麼的臉,自己被他捂住口鼻,何包蛋看到壓制住自己的魏什麼,一直留意着身後的狀況。
直到四目相對,魏什麼豎起食指立在唇前,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意思是門外有異樣。
何包蛋眨眨眼,示意自己知道。
魏什麼松開手才發現對方有點流鼻血了,他滿臉歉意的比劃着抱歉,何包蛋淡定的無聲說‘沒關系’。
畢竟真的不是對方的錯。
“咚咚咚……咚咚……”
安寂的房間響起敲門聲,敲門聲不急不慢,卻是連貫三聲,停頓過後,再響起連貫兩道的敲門聲。
那聲音莫名死氣沉沉的,在半夜這個時間段沾着幾分詭異感。
何包蛋一下子警覺了起來,兩人立馬看向關着的門。
香最忌諱兩短一長,人最忌諱三長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