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玩家被分開落席,奇怪的是,那幾個拿着樂器的玩家似乎被湊在了一桌。
可是直到現在冥婚結束,新娘被裝棺,村民都準備開始吃席了,那五種樂器在這場封建迷信裡,并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但直覺告訴何包蛋,這些樂器是重要的道具,很有可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紙紮人陸續把玩家們分開,一個一個引入席座。
魏什麼看着身邊的何包蛋,他低聲叮囑着:“小心點,這些席應該不能吃。”
是絕對的不能吃,因為這場席是給那群村民怨鬼吃的,活人忌口。
何包蛋點頭,瞥了眼樂器那一桌,她拉住魏什麼:“你,行嗎?”
她說:“别逞強,不行的話把樂器給我。”
“我可以,”魏什麼拿着手中的唢呐,他正色道,“危險的事情也應該是我一個大男人上,如果你看見情況不對,就趕緊撤。”
何包蛋盯着他看了好幾秒,才輕聲說:“魏什麼,你的精神太緊繃了,别那麼緊張。”
沒有玩家傷亡的副本,就像暴風雨前的甯靜,讓人心神不甯。
她感覺到魏什麼有點奇怪,是神經緊繃到了極點,應該是剛才給他的沖擊力不小,這種情況,玩家們都沒有任何異樣,人的壓力就更大了。
“這個副本比上個副本的難度要大,”魏什麼喘了口氣,聲音沉重,“蛋蛋,你不能有事。”
何包蛋一怔,這句話在上個副本玩家‘文靜姐’口中聽過。
在上個副本快結束的時候,那個文靜姐很異常,臨死之前,還對她說什麼‘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難道這個副本……何包蛋有點懷疑的看向魏什麼。
魏什麼緊接着開口說:“我們兩個都不能有事,我們都得活着出去。”
……好吧,是她多慮了,魏什麼還是那個魏什麼,并不是要和她‘再見面’的人。
何包蛋聳聳肩:“我有沒有事不知道,但是你要是有事,出去了你也得有事。”
一語雙關,側面點明之前拿水滴,兩個人已經被迫綁定在一起。
這個副本裡魏什麼要是出事,何包蛋在這個副本的所有水滴,都将被系統扣除。
魏什麼默了默:“我錯了。”
何包蛋:“晚了。”
一把鋒利的斧頭橫在兩人面前,魏什麼被迫擡腳離開,老淚縱橫的揮手。
魏什麼:“因為愛~”
何包蛋:“情~始終都會拜拜,你活着就是最好的安排~”
其他玩家:“?”
這麼緊張的氣氛嗨唱起來了是腫麼回事,要不要這麼颠。
易偉粗氣冷哼了聲:“但願等會你們還能唱得出來。”
“唱得出來,你能給水滴獎勵?”
何包蛋興緻勃勃的,雙眸都亮了幾分:“一句歌十滴水,多加幾句,還有優惠!”
易偉滿頭黑線,直接默不做聲了。
水滴隻有拼死拼活的過副本才能得到,其他玩家還在,這要是應了就必須給。
男人隻口嗨,到玩真的連臉面都不要了。
何包蛋上下掃了對方一眼,那眼神比罵的還髒。
“咦~小氣鬼。”
“……”
易偉表情裂開,紙人還沒指位置,他連忙到紙人邊的空座位上坐下。
剛坐下他就後悔了,因為這一桌隻有他一個‘人’……
何包蛋一直注意着樂器那一桌,和她隔着兩桌的距離,魏什麼也已經在其中落座,聊了過後,對方緊繃的神經眼見的放松了些。
她這才想起,無論喜事還是喪事,都會給幫忙的人單獨留一桌吃飯,這些拿樂器的人也算是‘幫忙’。
能幫上忙的,主家多少多少會敬重着,好煙好酒的招待。
可這是冥婚!嘶~上一個拿唢呐那個NPC鬼,嘴上被縫滿針線。
何包蛋心底暗叫完蛋,這可不是什麼讨喜的差事,對玩家來說不是好事情。
不過,何包蛋盯上候在旁邊的那些紙紮人,它們手裡竟端着一盤菜,詭異又滑稽的站在牆邊。
她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這菜可能是盤‘好菜’。
*
偌大的院子裡擺着數張席桌,幾根枯竹竿插在地上,枯竹竿頂端挂着燈泡,渾濁的光亮照映着整個院子。
何包蛋是個女生,被安排在大娘大嬸那一桌。
一桌八九個人,好巧不巧,和那個粗聲粗氣叫易偉的男人那桌一樣,何包蛋這一桌,也隻有她一個‘人’。
旁邊桌的易偉坐立難安,他無意間瞥到身邊的一桌酒席,那一桌全是臉色慘白,陰氣沉沉的村民鬼,隻有坐着的那抹病号服格外顯眼。
有了一樣倒黴的玩家,還是剛才拌過嘴的,易偉心裡别提有多平衡,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可當易偉多看了幾眼那桌,整個人頓時傻眼……
何包蛋‘噌’的一下站起來,旁邊死守玩家的紙人立刻舉起菜刀。
一桌大娘大媽大嬸大奶怨鬼,好幾雙死人眼猛的齊刷刷看向何包蛋,咋一看,格外驚悚。
視而不見,何包蛋微微欠身,一把薅過桌子中間的一次性碗筷,竟開始向一桌的鬼發碗筷。
何包蛋先給看着年紀大的鬼發碗筷,她忍不住感歎:
“果然時代好了,現在連鬼也進步了,知道用一次性碗筷和桌布,這個值得表揚!”
被發了碗筷的鬼:“……”怎麼感覺怪怪的。
在發筷子的時候,何包蛋沖旁邊幹幹舉着菜刀,陰森森的紙紮人嚷嚷着:“但是你們也太不會招待客了,空空的碗,筷子咋立着插中間?”
紙紮人·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号。
隻有死人吃的飯,筷子是在飯碗中間立着的。
何包蛋翻了個白眼:“虧你還是個紙人。”
紙紮人:“……”紮心了。
何包蛋還貼心的把紙巾都發好,等拿着自己的碗筷回身,目光對上紙紮人的黑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