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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前輩一瓶接着一瓶,趴在桌上嘴裡念念有詞,“好酒……好酒!”
坐在自己身邊的常珩猛地喝下半杯,杯子碰在桌面,發出響聲。
時幸沒喝,他一向不喜歡酒的味道,之前應酬也都是投機取巧偷偷把酒倒掉。
常珩站起,将老前輩提起放倒在靠背上,“前輩,現在可以告訴我怎麼才能恢複正常了吧?”
“他,他的命格,嗝,被人,取代了。”老前輩的眼睛迷離,話也說的斷斷續續。
“取代?什麼意思?”時幸坐不住,二人圍住座位上的醉鬼。
老前輩的手指在他們倆之間逡巡,發出嘿嘿的笑。
“取代,就是你取代他,他取代你喽。”
時幸與常珩相視,轉頭又問:“誰取代了我。”
“自然是,窺視你命格的人,你,你的命格,極好不過。”搖頭晃腦,老前輩話倒是說的清楚。
“是誰?”
“這,嗝,我不知道,反正,絕不是我。”
時幸直起身,眉頭蹙得越發緊。
難道,我的死不是意外?
“有什麼恢複正常的方法?”常珩緊步追問。
老前輩砸吧嘴,“有,有,找回身體,交給老夫,就有辦法。”
這下套出話,常珩也直起身。
“我們走。”常珩抓緊時幸的手腕,就要往包廂門口走。
時幸還在思緒裡,自然顧不上拉扯。
就在這時,一道再清晰不過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
“慢着,你們當真以為老夫不勝酒力?”
二人皆是一頓,足尖一轉。
老前輩已經坐直身子,沒事人一樣。
“天真,現在要去找身子,你們知道去哪裡找嗎?”
時幸眨了眨眼睛,也明白眼前的老者并非尋常人,于是起手作揖,“還請先生指條明路。”
老前輩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看着往上冒泡的酒水,“據我所知,你身邊這位可是在輿論上惹了個大麻煩啊,但對你,倒是好處。”
他擡眸,“老夫算出,這盜竊身體的歹人就在,你,身邊,你們先前尚有交集。”
酒杯朝常珩那邊一碰。
常珩的表情說不上好,“您的意思,有人為了時幸的身體要害他,這個人還是我身邊的人。”
“不錯,且方向為南。”
南邊?
時幸略帶疑惑的目光看向常珩,這家夥本身就沒什麼朋友,人身在北方,連演唱會都紮在北方,怎麼可能和南方人有什麼交集。
“有,”常珩的聲音喚回時幸的神智,他深深看了時幸一眼,似看穿了他的想法,“我要參加的那個綜藝,就在南邊。”
手腕的束縛更緊一分,時幸忽然驚覺。
常珩淡漠的神情朝他點頭,“發什麼呆,合同簽完了待會兒回家收拾完就進組。”
時幸才發現這家夥又抓住自己的手腕,他甩了甩,沒掙脫開,“放開,好好開你的車,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
這招對常珩很受用,手腕立馬恢複輕松。
“有沒有想吃的,帶你出去吃。”
時幸現在還沒從真相裡脫離出來,擺擺手,另一隻手靠在副駕駛的玻璃窗上,“我現在吃不下,你不如給娃娃多塞點棉花。”
話倒是不假,本體隻要棉花夠,他根本感受不到饑餓。
“那就去西餐廳吧,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常珩自說自話,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頻道。
“随便。”時幸閉上眼睛,突然覺得還是死了好。
麻煩。
每次紅綠燈,他都感覺有道強烈的視線要盯穿他的後腦勺。
早知道坐後面了,他輕輕“啧”了一聲。
“安心開你的車,”時幸扭頭說了一句,然後又重新轉回去,思忖片刻後,聲音悶悶的,“喂,為什麼要複活我。”
旁邊的人沉默,像是沒聽到。
“我的親戚可都巴不得我死,要是知道我沒死估計還要想着再弄死我,你說呢,死敵先生。”
時幸嗤笑,人真是比鬼可怕,個個都想要我這條命。
“不是。”
“不是?不是什麼?”
聽這話,時幸轉過身,看到常珩目視前方,見他轉過來,隻是餘光一瞥緊抿嘴唇,好像明白什麼,眼裡帶着戲谑。
“不是死敵是什麼,高中你可沒少給我使絆子。”
常珩的喉結滾動,最後擠出兩個字,“生敵。”
“什麼?”時幸想了半天,像是被他氣笑,“欸,我說你什麼時候這麼幽默了,以前老是頂着一張冰塊臉,表面是老師稱贊的三好學生年級第一,背地裡可是打黑拳……”
還沒說完,一個緊急刹車,就在時幸身體前傾要撞到擋光闆時,常珩的手及時伸過來替他擋了一下。